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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婶子。”梁田田敲敲门。她不大习惯推门而入这事儿。

“是田田吧，门没锁，快进来。”菊花婶子正在外屋熬药，看到她进来就道：“这大雪天你咋来了呢？”

“婶子，没事儿，我过来给你们送点儿蘑菇，顺便看看棉衣做好没？”梁田田放下篮子，“婶子，是谁生病了？”

“田田，我奶奶又病了。”小花从屋里出来，叹气道：“天冷了，奶奶就病了，这都好几天了。”

梁田田还真不知道这事儿，这几天天气降温，他们也没往过送球球。

陈奶奶病了，梁田田把手伸到篮子里，花布盖着的篮子里就多了一块一斤左右的猪肉，是她从空间里直接拿出来的。

“田田，你们家的东西也不多，别再往这送了。”菊花婶子把药倒出来，擦了擦手就道：“那棉衣服早就做好了，我还合计等下午雪晴了给你送过去呢。”看了一眼梁田田脚上粗糙的针脚就知道她是自己缝补的鞋子。就道：“冬天了，田田你没事儿就过来，婶子教你做针线活，这做鞋、做衣裳你也得学起来。以后嫁人也得用。”

菊花婶子是真没把梁田田当外人，真心替她着想。

梁田田大大方方的，并没有一般女孩的害羞。“谢谢婶子，过两天我就过来。”这个时代的女孩几乎没有不好女红的，她的手艺除了缝衣服似乎其他的都太差，也该学习学习了。

梁田田坐在炕边，看着炕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陈奶奶，突然道：“陈奶奶这怎么就突然病了呢？”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呢。

菊花婶子叹了口气，低声道：“娘，起来喝药了。”

小花把梁田田拉到一边，低声道：“前几天是我爹的忌日，奶奶他……”说着说着眼睛也红了。他们家当初日子也很好过，自从爹爹过世后，这日子就艰难了。

梁田田恍然，怪不得呢。陈奶奶这是心病。

陈奶奶吃了药，似乎有了些精神。

“田田来了。天冷了，你可要多穿点儿啊。”声音嘶哑。难得老人自己病着还想着梁田田他们兄妹。“棉衣早几天都做好了，赶紧穿上，可别冻着。”老人闭着眼睛道。

梁田田坐过去拽住老人的手，轻声道：“陈奶奶你也要保重身体啊，家里还有菊花婶子，小花也还没嫁人呢。陈奶奶您还抱上重孙，可不能自己先病倒了。”她在劝老人往前看。失去的人再也找不回来了，应该顾着眼前人才是。

老人手一动，突然叹了口气。

“丫头啊，别看你陈奶奶眼盲了，可心不盲。我这呀，就是想得啊。”老人捂着胸口，浑浊的老眼里有一行清泪。

“娘。”菊花婶子低低唤了一声，也跟着抹眼泪。

这是怎么说的？

好好的还给劝哭了。

梁田田顿时头大。

小花是个柔顺的女孩子，就在梁田田以为她也得跟着哭鼻子的时候，小花却道：“奶奶，娘，你们哭爹也不会回来了。与其在这哭，还不如想想这个冬天怎么过呢。”他们家可没有梁田田他们的赚钱法子，现在能不能度过漫长的冬天还是问题呢。

小花的话让梁田田瞪大眼睛。

没看出来吗，小花还有这泼辣的一面。

菊花婶子大声呵斥，“小花，怎么跟奶奶说话呢，快认错。”她虽然是寡妇，可对婆婆向来孝顺，小花这样，传出去人家也得说是她没教育好。

陈奶奶却擦擦眼睛，拽着媳妇的手道：“别怪小花，她说的对。”陈奶奶挣扎着起来，“花儿的爹都死了那么久，我不能老这样，还得为活着的人着想。”

“娘……”菊花婶子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娘俩个互相拉着手。

梁田田在一旁看着，婆媳之间能够像他们这样，也是个异数了。

等梁田田从菊花婶子家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晴了。

梁田田一手提着篮子，里面装着腌制好的黑蘑和萝卜干。

另外一个手里提着个大包裹，是他们兄妹四个的棉衣。

路上没几个人走，梁田田找个背人的地方进到空间，摘了一些新鲜的小菜出来。

回到家里，梁满仓已经准备做饭了。

冬天天短，梁田田他们也随着村里开始吃两顿饭。

梁田田把棉衣送到屋里，让大家都试试，自己则接过做饭的活计。几个孩子都知道她去了菊花婶子家，所以对她拿回来的那些新鲜小菜根本就没人问，这倒让一早就准备好说辞的梁田田有点儿小小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