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计较(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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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南官道上，车队风尘仆仆，整齐划一排成长龙。高信偷空跑进车里喝了点茶水，一刻钟后就又出来驾马。

身边的小内侍看着日夜伺候的大人脸上，是挡不住的疲色，心里焦急，于是斗胆上前劝道：“大人，您再歇歇吧，公主那里有人伺候。”

“不妨事，公主可能随时要传我说话。”高信驳回了他的好意。

小内侍忿忿不平，道：“这公主也是，有什么话不能回城说，非得耗着大人，这骑马行路本就辛苦，大人您还得时刻陪着她聊天…”

“住嘴！敢背后是非公主，本监现在就能治你的罪！”那小内侍话还没说完就被高信厉声喝住。

小内侍被唬得屁滚尿流，忙不迭跪下磕头求饶：“爷爷饶命！小人是昏了头了，爷爷大人大量，菩萨心肠，饶了小人这次吧！”

也不怪小内侍昏头，他是高太监的义子，跟着高信在长安横着走，时间长了也沾染了些傲气，一般王公贵族他还真不放在眼里。这次跟着高信来接长平公主之前，就听说这位仗着宠爱脾气大，他还全副着精神。

可这一路上行来，这位公主从不麻烦人，也不抱怨旅途辛苦，且行路休息都是听吩咐，分明是个好脾气的。

又看见她总是招义父聊天，这是打听长安城里的事呢，看来这位据说不可一世的公主也不是表面上那么淡定啊？他心里嗤笑，精神便也松懈了。

今日是看义父面色憔悴，担心义父辛苦，才有此一说。没想到差点引来大祸，小内侍如今三魂有两魂都飞到天外了。

高信本就没打算治罪，人是他带来的，他自己了解，坏心是没有，就是眼神差了点，以后慢慢调/教就行。

只不过该教训还得教训，他训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滚去队尾自领二十嘴巴子。”

小内侍如蒙大赦，赶忙起身。“爷爷慈悲，小人这就滚。”说着就边跑边自打嘴巴子。

高信缓了缓劲，心里失笑：好脾气？那是敢在陛下面前摔杯子甩脸子的主儿，你说她好脾气？

这一路走来，这位殿下客气得不像话，看来这两年萧铎是好好磨了磨她的脾气。

现在的李元羲喜怒不形于色，然而这只会让高信更加胆战心惊，做事得加倍小心翼翼。

毕竟这性子在这儿摆着呢，发了疯才会去得罪她！

高信驾马行到了李元羲的车前，和声细语：“殿下，咱们已经过渭南了，再有两三日就能到长安。”

“恩，辛苦高太监了。”元羲微微颔首。

“殿下若是真的心疼奴婢，可万万不能再说‘辛苦’二字了，殿下菩萨心肠，体恤奴婢，一路上不知说了多少句辛苦，奴婢哪里担得起，再听一句辛苦，奴婢立刻就要羞愧而死了。”高信一边说，一边脸也变得涨红起来，似是真的羞愤汗颜。

“哦，我说了那么多句？”元羲真心实意发问。高信不回答，只露出了个无可奈何的苦脸表情给她看。

元羲发笑：“哈哈，那本宫不说了。”

接下来一路，高信陪着长平公主说话，车帐内时不时传来长平公主的笑声。

车队里的众人听见都暗自发笑：呵呵，这小公主，是因为马上要回长安了，所以忍不住开心呢吧！

只有高信一人，面带微笑，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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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中，不惑之年的帝王在殿中踱步，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又有些不确定，想找人拿主意，喊了声“高信”。

立刻跑出个太监，低头回话：“陛下，高内侍他被您派去接长平公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帝王这才反应过来，又听到了长平公主，刚刚想的什么事已经不重要了，急问道：“长平公主到哪里了，今日怎么没报？”

那太监苦不堪言，自高内侍走后，陛下是日日都得要长平公主的行报。太监回道：“禀陛下，今早刚来的消息，说已经过了渭南了，算算日子，再有两日就能到长安了。”

“好、好。都准备好了吧，宫里的，公主府的，人和物件都备齐了？”

“备齐了，保证公主一来就能用上。”太监已经不知是多少次回答这个问题了。

“好，让金吾卫待命，朕要亲自去明德门。”帝王发话。

太监惊诧：“陛下，陛下使不得啊……这、于理不合啊！”

帝王并不听劝：“朕去接自己的女儿，哪处不合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