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情绪(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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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曦离开不久，沈承也慢悠悠返回后寺，沈母刚好听经结束，迎面碰上了他。

看着发髻散乱、浑身水渍、狼狈不堪的儿子向她走过来，沈母大吃一惊：“你是去干什么了，怎么能搞成这幅样子？”

沈承告罪：“刚才想去东面竹林看景，不料小径狭窄，竹林茂密，昨夜又下过雨，所以行走时沾了一身……”

沈母表情郁闷，语气无奈：“知道狭窄就该马上回头啊，怎么还任由自己弄成这般脏乱？”

“你一个翩翩公子，朝廷大员，这副模样被人看见了该怎么办，脸面不要了？”

“就不该放你一个人，早知道留个人跟着……”

沈承听着母亲的唠叨，并不言语，对她傻笑。

“你还笑？”沈母看着儿子毫不在意的神情，又气又心疼，指挥下人，“来人，赶紧带郎君去房内收拾收拾，别再吹风着凉了！”

等沈承重新换过衣袍，又是一位朗月清风的公子。他正与母亲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沈母明显还有气，闭着眼睛不看他。

沈承酝酿半晌，提出话头：“母亲，下个月的加冠礼，帖子都下了吗？”

沈夫人眯开眼睛，带着疑惑瞥他：“你怎么想起问这事了？放心，都准备好了，该请的名单都列好了，这两天就下帖子。”

“哦。”沈承点头，手指滑动着车棱，然后好似随口一问：“那，长平公主的帖子有没有在列？”

不等母亲回答，马上又接道：“儿子前段事情去赴过公主的百花宴，所以有此一问。”

沈夫人听见“长平公主”后愣了片刻，状作思考：“她……咱们还真没列。主要她跟咱们家这情况……”

沈夫人忧心忡忡：“你也不是不清楚，虽说你姑母如今贵为皇后，但陛下对她与对萧皇后不可同日而语，对长平更是过度宠溺，惯得那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你姑母平日里尚且得让她三分，咱们是她的外戚，在她那儿肯定也讨不着什么好……”

“不过……”沈夫人语气迟疑，“你刚才说，你去过她的宴会，依你之见，你觉着她的态度如何？”

其实沈夫人与之前沈承的疑虑是一样的，都是担心请不请都有问题。不请的话最多被套个无礼之罪，若是请了，人家来不来也是个问题。

不来，那两边都落下了面子，关系也会搞僵。依陛下如今对她的宠爱，恐怕不会认为是自己宝贝女儿无礼任性，只会觉得沈府自己不知趣惹恼了公主，到时候绝不会给她家夫君好脸色，说不准还会牵罪皇后和成王。

可要是来了……来了也是尊大佛！她要是兴致好那当然皆大欢喜，万一有什么做得不对，惹了她不高兴，那还是跟上面一样要遭罪。

怎么想她都是个麻烦……

所以沈夫人一开始是决定就不派帖子，若是公主知晓怪罪，那就好好去赔礼，也不把人得罪死。

然而沈承一向心思细腻，不说无用话，他如今这么一问，莫非还是想请？沈夫人担忧地看着儿子。

沈承一直静静听着母亲踟蹰分析，看见母亲对他露出期盼的神情，他心里叹气，平静回道：“之前儿子去赴宴，公主并未刁难。人家既然请了我，那咱们理应得请回去，至于来不来，随她。”

其实沈承从她第一眼没认出自己时就推测过：公主估计是刚来长安，有些不熟悉，长安门阀众多，想必她也没闲心多过问派帖的事，因此把帖子发到他那里了。虽说无心，但确实请了他，所以这次他也想回请。

沈夫人怔怔看着他，表情有些古怪，想说些什么又犹豫张不开口，最后叹道：“你的加冠礼，你自己拿主意。”

·

这边李元曦与沈承分别，便也没了闲情，直接出门乘着马车离开了。

许如望见公主原本干干净净去游寺，结果弄得湿哒哒回来，大气都不敢出。但心里又念叨公主昨晚才生过病，这么作，再好的身体也受不住。忍了半天还是多嘴：“殿下，您得保重身子。”

李元曦正在车内换衣服，依云帮忙用干绢布擦她的湿发，贺兰在帮她换鞋，许如是来替她送热茶的。

她明白许如话虽僭越，心意是好的，而且是自己任性在先，害得她们担心。

其实她近段时间总是无缘无故闹脾气，她知道不对，但控制不了。

她从第一天到这里，内心就很排斥，排斥这里的一切。

她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