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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脚下轻移,闪身滑至封雪淮身后,手掌正欲印上他的背心,封雪淮却仿佛已经预见一般,右肩微斜,左手一按一弹,正好让前面按人薄长似剑又说不出名头的古怪兵刃偏了准头,滑向右边,恰恰对上后面那人迎来的掌力,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低低一呼,灌注了内力的剑掌已是来不及卸力,只得生生接上,隐忍痛楚的闷哼声响起,前面那人尽管已竭力收回,剑锋依然刺入手掌,露出森森白骨,血沿着剑身缓缓流下。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弹指之间,快得令人来不及心惊,若不是有迅若闪电的反应和敏捷,绝对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到令他们受创。
封雪淮却站在一旁,脸上面无表情,仿佛刚才的一切与他无关。
我却看得心底一沉,趁着两人稍稍乱了阵脚的刹那,正是下手的好时机,然而他只是站在那里,既不动手也没有一走了之,并非依仗着一教之主的骄傲,而是……
那是很快将剑自另一人手掌中抽出,受伤的人飞指点住自己周身大穴止血,微微喘着粗气狠狠盯住封雪淮,眼神怨毒凶恶,已是恨他入骨。
“这件事与阁下无关,若不想因此丧命,就速速离去。”静默的对峙中,两人之一忽而向自己道。
没有对我下手,并不是什么慈悲为怀,无非对我那夜亮出的两块令牌还有些忌惮,不知我的身份,也不愿再横生枝节。
心下沉吟,已有了主意,嘴角噙着沉着的笑意,愈发从容不迫,便愈发让那两人摸不清底细而不敢下手。“先前两位利用跟踪我来达到目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封雪淮曾与我有一段灭门之仇,若两位能够杀了他,也可谓大快人心了。”手随之扬了一扬,略有些夸张地抚掌一笑,然而那两人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封雪淮望了我一眼,眸中掠过一丝奇异的神采。
那人冷笑。“刚才你还和他在这里说了半天,谁会相信你们有仇?”
我亦回以冷笑,神色淡定。“我没有武功,当然轻易报不了仇,难道两位没听过中原有句话,叫虚与委蛇吗?”
那人知我不会武功,便也不再理会,朝封雪淮阴阴而笑。“封教主,你还真是仇家遍天下啊,经过刚才那一躲,现在内力应该所剩无几了吧,接下来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来,是金蝉脱壳呢,还是隔山打牛?”说罢那两人对望一眼,放肆大笑起来。
果然如此,我闻言微微蹙眉,那人的羞辱证实了我方才的猜测,虽然他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也没有露出一丝破绽,但其中只怕已是强弩之末。
“到底是什么,你们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两人还有些顾忌,是以只用言语激他而不上前,听了封雪淮淡然的话却愈发惊疑不定,毕竟冥月教主的名头震慑已久,死在其下的高手不计其数,两人绝不愿再成为以身试法的另两名牺牲者。
良久的沉寂之间,两人终于出手,突兀而急疾,一人直直点向封雪淮咽喉,另一人则划向他腰间,兵刃过处挟着破空之声,显见着力之重。
几乎在同时,我也动了。
悄然移至他们身后,趁着两人全神贯注对付封雪淮的当口,咬了咬牙用尽平生气力手捏金针分别刺向两人背后要穴。若论认穴之准,我惯常行医自然要比他们这些武林中人高上许多,然而我无法辅以内力,这是一大缺陷。
两人正欲下手,觉察背后稍有动静,只怕是要被人暗算,便待回头,忽闻封雪淮一声轻笑:“天山仙府白府主远道而来,这里真是热闹许多了。”
他们闻言齐齐一惊,手下稍有迟滞,封雪淮已有动作。只见他疾退了两步,陡然扬手,一阵白色粉末状的轻烟便朝两人扑面袭来。
他们万万想不到孤傲绝伦的冥月教主也会做出那下毒暗算的卑鄙事情,猝不及防之下,被撒了个满头满脸,顿时麻痒难耐,几乎同时背后又传来一阵剧痛,几大要穴已被制住。
“走!”我生怕他们还有后援,在金针得逞那一刻,绕到前头拉了封雪淮便走,心头暗自抹了一把冷汗骇笑,这怕是自己所遇到过最为凶险的时候了。
未知几时,淅淅沥沥的雨再次下了起来,遮断澄澈的天空,破庙屋檐上的雨水顺着瓦片流下,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种天气令得整间庙宇也散发出一股寒意,惟有坐在柴火堆前,才能感受到一丝暖意。
我脱下外衣晾在火堆旁烤着,冷不防手臂一紧,回过头。“你醒了?”方才只想着往林木更茂密处藏身,未料来到这座颇隐秘的荒废了的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