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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猜疑与信任　一、

三条狼犬被自己的主人范二柱强行灌下了不少残茶泡制的水。它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其实也是被迫而为，更不知道，自己很可能因为主人的无能，而命丧黄泉。

“砰砰砰……”四下里此起彼伏的爆竹声连番响起，已到子时，新年来临了。三条狼犬中只有一条发生了抽搐的现象，不过也算不上严重。另外两条被爆竹声吓得浑身发抖，匍匐在地上，不停地去蹭范二柱的脚，惶恐地目光透出急切希望主人给以抚慰的神情。

“这残茶中的砒霜含量可能已经非常低了。苗村长，你把同一包装的茶叶拿来再泡些新茶。”陶慧很自信自己的判断。

苗远大本待吩咐畏畏缩缩跟在身旁的愣三去把茶叶罐拿过来，但是想了一想，没有出声，还是亲自去拿了那罐茶叶泡了新茶拿过来，再次让范二柱给另外两条还没有异常反应的狼犬灌下去。

两条不知底细的狼犬被迫伸出舌头，吧嗒吧嗒不停添喝着苦涩的茶水。苗远大和罗上进各拿了根筷子，在茶叶罐中的茶叶里刨来刨去，试图发现一点砒霜的踪迹。

“你俩不用白费心机了。”陶慧用眼睛余光瞧见两人的动作，讥讽道：“现在提炼出来的砒霜，为了防止被人误食，一般都加了红色渲染，混在这云南滇红里面，就和茶叶沫、灰尘溶于一体，根本分辨不出来。你俩小心呼吸进气管里，那可立即就会中毒。”

苗远大和罗上进一听这话，几乎同时直起身子，往两旁走开几步，远离那疑似被砒霜污染了的茶叶罐。

这一次给狗喂食了茶水之后，未及一刻钟，两条刚才还好端端的狼犬几乎同时开始哀嚎着在地上翻滚。茶叶中有毒，已被验证。

正在此时，方向感觉到手机传来震动，是那名留守秦求家的警员来电。

“方队，有个事向你报告。”

“说。”方向有些急切，祈望千万别是秦楚楚的病况恶化。

“那女孩儿刚才疯狂闹了一阵……”警员这句话让方向的心都揪作一团，差点什么都不顾了，就往秦求家奔去，好在警员接下来的话把他的心安了下来，“不过，她被秦求抱在怀里了一会儿，慢慢又安静下来了。现在和秦求坐在屋子里，就在那盯着秦求发呆，已经好长时间了。看样子，应该不会再闹了吧？方队，我们该咋办，请你指示？”

“继续守护，直到我来。”方向感到非常奇怪，秦求的拥抱，就能令发病的秦楚楚安静下来？来电的警员虽然没有说明秦楚楚是什么情况下突然发作闹了起来，但方向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是刚才子时到来时，全村开始放炮刺激了秦楚楚。呃，对了，凶手留在山庙罗志远尸体背后的信息中，画了一幅画，画中的窗户外面，就有正在燃放的爆竹，而且王所长也说过，16年前那场旧案就是发生在除夕夜里，这会不会……

方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几样看似毫不相关的细节。想到“这会不会……”这几个字时，他不禁都有些想要嘲笑自己联想太过丰富，几乎可以和一个专写离奇故事的作家相媲美了。

“问题就出在这一罐茶叶当中。”陶慧清脆的话音将方向飘忽地思绪拉回现场，“苗村长，你能不能告诉我，茶叶的来源？”

苗远大没有回答，而是用疑惑中带着迷惑的目光，看向还蹲在三条中毒哀嚎地狼犬身边的范二柱。陶慧似乎很有耐心，也不催促，不带任何表情的旁观静候。

“茶叶是二柱托人买回来的。一直都是托这个人在买，以前并没有出过事。”罗上进替苗远大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也就是说，受托买茶叶的那个人，并没有太大嫌疑，对吗？”陶慧干脆直接询问范二柱。

范二柱此时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被迫拿心爱的三条狼犬作了试毒的牺牲品。既愤怒，又羞恼！“能有啥嫌疑？那人上进和远大都认识，而且都认识好多年了。你不如怀疑我好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范二柱在极端恼怒之下口不择言的负气话。

陶慧抿嘴浅笑，但只是一闪即收，依然一脸平静地追问：“如果受托采买茶叶的人没有嫌疑，那的确应该怀疑你了。我请问，茶叶是由受托那人直接送到苗村长或苗大福手中的吗？”

范二柱腾地跳起身，再也不去管在地上痛苦挣扎的狗儿们，尖厉着嗓子咆哮道：“哎，你他妈想诬陷老子是吧？茶叶从来都是由我转交给远大的爹，那可都是最好的滇红茶，全是小包独立包装，我交给远大他爹时，包装可都完好无损，我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