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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大人,我父王现在怎样?”
桑弘羊言简意赅的说:“淮南王因伪造皇令意图谋反,在宫中被拘禁起来了。”
刘陵震的退了几步,云舒扶住她,说:“先别急,听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刘陵强忍着泪意和颤抖坐了下来,听桑弘羊详细说明。
“淮南王手下有名剑客,叫做雷被,他专门负责教淮南太子的剑法。在一次比试过程中,雷被收手不及,把太子胳膊划伤,没想到淮南太子就将雷被治罪,说他居心叵测,以下犯上,砍了他的右臂”
淮南太子就是刘陵的亲弟弟,刘迁。云舒见过他,是个十分任性的少年,曾因乘舒王后的事,跟刘爽吵过架。
刘陵听了,握拳问道:“迁儿太过妄为,他废去剑客的手臂,就等于要了那剑客的命啊雷被遭此横祸,必然怀恨在心,他曾是父王的谋士,知道王府很多秘密,他是不是报复了?”
桑弘羊点头,说:“的确,雷被逃离淮南王府,来长安一状告到皇上那里,说淮南王府养了一名食客,专门模仿书写诏书和制作皇令,蓄意谋反。皇上早先就对淮南王招兵买马屯粮之举有所防备,听闻此事之后,更是震惊。
这次皇上诞辰,皇上特意让众王来长安恭贺,并允许他们将卫兵带到长安之外,就是为了试探淮南王。若淮南王并无反意,那他怎样来便怎样去,若他真的敢伪造诏书意图谋反,那就是有来无回。
谁知道今晚长安城门处和宫门处果然收到伪造的诏令,皇上只好拘谨了淮南王,并派张汤去王府搜查,把伪造诏书的玉玺金印及工具全都搜了出来。”
刘陵听完已是哭不成声,淮南王做出了这样的事,谋反之罪也是铁铮铮的事实,哪里还有求饶的余地
“我母后和弟弟,他们呢?”
桑弘羊说:“一并被扣押在宫里,皇上应该会转交张汤审理此案。”
谋反罪无可赦,刘陵不用问,也知道王府众人的下场。她绝望的闭起眼睛,任由泪水横流。云舒想劝她,却无从劝起。
安静之中,薛默在旁突然问道:“外面应该到处在搜寻淮南翁主的下落吧?”
桑弘羊默默的点点头,说:“是,淮南王府的众人全部都要关押审问,张汤禀报说找不到淮南翁主时,众人都有些疑惑。我也没料到翁主会在我府里,其他人更想不到,翁主暂时住在这里,还算安全。”
刘陵留着泪站起来说:“不,我会去见皇上,这种事情少牵累一人是一人,我怎么能把祸端引到你们身上?”
云舒一把拉住刘陵,说:“别做傻事,你也说了,少牵累一人是一人,你本无心谋反,还苦苦劝说淮南王,我怎么能看着你去送死你且稍安勿躁,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刘陵心无生念,摇头说:“我知道妹妹待我一片真心,只是我怎能看着家人死去,一个人苟活与世?”
云舒紧紧的抓着她,说:“就算不为自己,你也想想卫青,他现在在外杀敌,若得胜归来,只见到你的坟茔,你叫他如何是好?你们已经想到要结婚了,你们以后会有自己的家的,怎么能就此死去?”
刘陵捂着脸蹲下,痛哭起来,云舒知道她现在想法乱成一团,毫无章法,就扶着她去客房睡下,并让人守着,决不让她擅自离府。
待云舒再回到芳荷汀时,薛默也去客房歇下了,只有桑弘羊坐在床边等她。
已经快到五更天,云舒几乎熬了通宵,桑弘羊很担心她的身体。
云舒心中还在想事,并不想睡,但桑弘羊强行拉她躺下,把他圈在怀里命她睡觉。
云舒十分关心的两个人,刘陵、刘爽,会被牵扯进这个案子,她根本没办法安睡,想的都是他们的事。
她推了推桑弘羊,问道:“相公,这次衡山王会受到牵连吗?”
桑弘羊闭着眼,轻轻说:“也许会吧,全看皇上的意思。皇上早先就知道衡山王跟淮南王串通一气,只是此次伪造诏令之事,并没有现场拿住衡山王的罪证。”
云舒又问道:“若衡山王受到牵连,那刘爽也会一并被拖下水吗?”
桑弘羊知道这些是她的朋友,但是谋逆大罪向来连坐,刘陵是淮南翁主,刘爽是衡山太子,都是嫡亲,救无可救……
他不愿伤云舒的心,只是低声叹了一下,但云舒听他这一声叹,已经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
黎明的黑暗中,云舒闭上了眼,心中却已决定,无论如何,她也要想办法救下刘陵和刘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