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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泗纰

我和燕七等五人换上扶桑人的衣服。这些家伙个子太矮，我穿上他们的衣服，光出一大截胳膊和小腿。还好麻鞋有大码的，穿上还很舒服。燕七瞅着我梳好髻，笑起来：“爷这胡须长得和野草一般，不如修一修，免得让百济人生疑。”我想起周大将军式的小胡子，暗暗高兴，如今我也留他的式样，别人不会笑话我了。我们修完面，彼此对视，大笑起来：“扶桑人哪有我们这样威武不凡呀！”泗纰内扶桑商人不少，一看见我们，他们都会主动鞠躬致意。我们怕露出破绽，一开始也鞠躬还礼，次数多了，我们搞得腰酸背痛，还礼也马马乎乎起来。泗纰说起来是都城，比起建康可差得太远。两层的房子很少见，多数是平房。房顶的建筑和幽州差不多，上面有些彩色泥塑像，我看不出塑的什么东西。商铺却是繁忙无比，不亚于建康。东西多数是北地产物，偶尔可见南方的丝绸布料，价格贵得惊人。这时，我见几个黑衣的百济女子蹲在市集的一角，她们面前摊着许多海蚌。我上前翻弄，一个百济女子对我道：“大爷，这是刚刚捞上的珍珠蚌，可新鲜了。”这百济话与高句丽语相差不大，我听得明白，就道：“你掰开一个我看看。”旁边一个百济男子也凑过来道：“这位大爷，这些海珠女十分辛苦，他们都是潜到很深的海崖下面捞起珍珠蚌，大爷喜欢，还可以预定。”我拈起一颗新鲜珠子，暗想不如为蕊珠定一些，便道：“你还有多少？我都给你买了。”忽听见有人吆喝：“让开，让开，高句丽使者到了。”有人道：“殿下，这些海珠子很不错。殿下不如带些回平壤？”那声音又道：“卖珠子的，你这些珠子大爷全包了。”我抬头，看向说话这人，是个中等个子的高句丽男子。我道：“这珠子我已经买了。”男子身着绯色的衣服，厉声道：“我们王子要，谁人敢抢？”他一边说着，一边望我撞过来。我站着不动，他使劲猛推，旁边的百姓都不服他的气焰，纷纷指指点点。我微微一笑：“过来就过来了，何必使这么大力气。”忽地一让，他收势不住，顿时摔了个狗啃屎。这一下，连几个怯生生模样的海珠女也笑了。另有熟悉的声音道：“顺男！莫与人动粗！”我转向这人，只觉他相貌熟悉，正在寻思，那人已经“呀”一声走上前来。我想起他就是李昌在，正待说话。李昌在却立住脚，对我略略眨了一下眼睛，大声道：“你这扶桑人，怎敢如此嚣张！”他一面说一面大力推我，我有点诧异，还没来得及反应，李昌在自己跌到地上，大声嚷嚷道：“好啊！你胆敢羞辱本王子，把这几个扶桑人抓到公馆！”一个显见得是陪同的百济官员上前劝阻，我对燕七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假作被高句丽人强行推攒着。一路行，一路见百济居民对我们投以同情的眼神。走进高句丽人的公馆，李昌在斥退左右，激动道：“罗艺！真的是你吗？”我笑着道：“你以为是谁呢？”他激动得搓手，又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你怎么来的？对了，你肯定是从海上来的？你怎么从海上过来的？你的船呢？遇到风浪了吗？怎么靠的岸？对了，现在是黑潮季节，海岸风浪太大，沿线都停航了？你，你，你——”他激动的拍着我的肩膀，我回答道：“别摸了，我没有缺胳膊少腿！”他大笑：“我们得痛饮一番！大杯子！不，用大斗！这次我非把你灌醉不可！”我但笑不语。他激动了好一会儿，这才略有些清醒：“你们来了多少人？”我道：“你们呢？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李昌在这才告诉我，高句丽军队入侵百济，百济抵抗不了，便派人求和。李昌在是来这里谈判停战条件的。百济官员对他必恭必敬，百济百姓却十分憎恨他们。我笑道：“这么说来，我们要去高句丽不会被百济阻拦了？”“海风太大，百济这当儿没了扶桑海盗的援助，说话连腰板都矮了几分，怎么敢拦你？对了，听说北隋和你们大陈还在长江边僵持着，你估计能维持多长时间这样的局面？”“这就看你我合作的结果了。”我告诉李昌在，自己带了六千多人在百济的西岸。他大喜：“不如我们合作，攻下泗纰，倒成了奇功一件了。”我暗想：老子的人马连魂还没回来，无粮无马，和你合作个屁。便笑道：“我们现在缺马匹，如何战斗？依我看，不如诈一诈百济。”“如何诈法？”“我们假作高句丽水军占领了百济西岸，你与百济谈判砝码更大，我为贵国立功一件，大家又不伤筋动骨，岂非更妙？”“妙计！罗将军，你如此智计，我们大王见了必定喜欢无比。”

第六章　探子

我们狠狠吃了李昌在一顿饱饭，便从公馆后门悄悄溜出来。李昌在给了我们五匹骏马，我们顺便还带了些粮食和肉脯。扮作扶桑人，进出城门并不困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