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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对于张辟邪来说,早已只是一个故事,一个稻草人,一本旧书。
他打断了阳春的话,缓缓抽出了剑:“阳春,我希望你是个大丈夫,希望你能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阳春却感到周身的毛孔都被那碧光里的杀气催开了。
“张公子,老夫并没有跟你作对的念头,谁也不会愿意有你这样一个可怕的敌人。”阳春垂下眼睑,叹了口气,显得十分诚恳。
“已经晚了。”张辟邪丝毫不为所动。
“什么晚了?”阳春似乎有些迟钝了。
“你的道歉晚了。”
“也许还不晚。”阳春慢慢道:“老夫很想和张公子交个朋友,而不是变成仇人,那将于大事无补,对双方都有害。”
剑光颤动了一下。
张辟邪并没有出手,但是他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我不明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张辟邪冷冷道。
“你应该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张辟邪猛一扬头,大声道:“出手吧,阳春!胡说八道是江湖霄小,如孙山、苏三之流的卑鄙伎俩。如果你不想我把你看成是这类人的话,你最好出手,死在我剑下!”
阳春正色道:“你错了,张公子。孙山苏三一流人物,也许有些无赖泼皮的味道,但从本质上来说,是属于行侠仗义一类的人,而你张公子和老夫,则是同属行凶作恶一类的人……”
“死到临头,还分什么善恶?”张辟邪叱道:“我在等你出手,希望你不要使我失望。”
剑光大盛。寒气凌人。
阳春摇头,无奈地叹气:“张公子,请相信老夫绝无恶意。”
“你真的不准备出手么?”
“不错。”
“连剑架在你脖子上也不出手?”
“不错。”
张辟邪眼中的杀气渐渐消失了,剑上的杀气也渐渐减弱。
“我还有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他板着脸道:“阳先生想不想听?”
阳春喜出望外地道:“当然想听。如果能化干戈为玉帛,对你我都有极大的好处。”
张辟邪缓缓将剑插进藉鞘里,嘴角已溢出一丝可爱的微笑:“这个办法实际上也很简单很有趣,那就是——我出手!”
在说“我”字的时候,尚未完全入鞘的剑重又弹出,等到说“出”字时,剑尖已离阳春的咽喉不足两寸。
好快的剑!
好毒的心机!
然而,在张辟邪说到“手”字时,阳春的咽喉却滑滑溜溜地从剑尖下溜开了,避到了丈外。
这招偷袭会失手?
张辟邪惊呆了,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啊!
他偷袭杀人的时候很少,但每一次都成功了,死在偷袭下的人有几个名气比阳春还要大。
阳春面色有些苍白地立在丈外,咽喉处有一点艳红。
他毕竟还是受伤了。
“张公子,冤家宜解不宜结……”
他在微笑,但那微笑十分勉强。
张辟邪看着手中的剑,皱着眉头,有些不相信似地摇着头自言自语:“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很显然,他还沉浸在失手的震惊和灰心之中,根本就已忘了阳春。
他不相信自己偷袭杀人会失手,至于那个人是不是阳春倒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从来只知道考虑自己,自己的剑和自己的一切。
当他认为李青青是他自己的人儿之后,他也会考虑李青青,但现在他连李青青也不放在心上了。
因为李青青已是他丢掉的东西。
阳春悄然叹了口气,摇
摇头,转身走了。
天知道阳春为什么要找张辟邪,正如没有人知道阳春为什么要杀孙山。
练江边。
一条破船搁在沙滩上。张辟邪默默靠船坐着,面前生着一堆火。
他的剑——“龙剑”正在他手中。
“为什么?为什么?……青青,……为什么?”
他在喃喃念叨着李青青。
李青青的离去,使他的自尊和傲气遭受了极大的打击。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打击太大了,他的出手才会较往日慢,他才会杀不了阳春。
一个高手名匠在失手后的感觉,几乎跟死没什么两样。
张辟邪现在的感觉就跟快要死了差不多。往日旺盛的精力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