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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她回家,回到家还是糊里糊涂,很伤身体。
朱维衡二十多年前在北京拔九颗牙,是一星期最多只拔两颗,没有什么痛苦,日后也没有因骨刺压痛,只有太吃力造成牙床肿时才会痛,所谓“上火”,吃了绿豆或西洋参来“清火”就能好。按说中医就高明,西医不懂什么“火”呀“水”呀,只知说是“细菌”,只会用消炎药。这样看来,老伴孙华善之死,归根结底,说是“拔牙之祸”也没有错。 。 想看书来
第十章 淡泊海外(40)新世纪大团圆
(40)新世纪大团圆
朱维衡独自一人坐在躺椅上,凝望着老伴孙华善的遗像,沉思起来。他似乎感觉孙华善并没有逝去。那个独自一人大胆地跟着他去一个陌生的冰天雪地的东北,一个相互牵着手走过五十四年漫长旅程而矢志不渝的爱人,她是累了,需要休息了。
朱维衡环顾清洁整齐的房间,每件什物还都是她在时摆放的位置,就连1991年中国电工技术学会颁发给他的那枚金色的“*杯奖”奖牌,仍是按她的意思挂在房间的显要位置,尽管搬过好几次家。朱维衡用过的书籍仍是按她的设计和分类整齐地放在书柜里,她说从哪里拿出来就要在哪里放回去。
老伴生性善良。那还是在东北时,有一次院里的宿舍在大风暴中被损,几个女生受了伤,妻子工作上本与这些女生没有关系,但她常去关心她们,送医送药;朱维衡父亲有一点遗产分给他,妻子与他商量后,全部捐给了越南抗美斗争;刚到美国时,每次回国,她一定要带许多东西回去送人。住在老人公寓时,只有我们一家是中国人,其他都是美国、俄国、意大利等国人,老伴每周义务服务去供餐,都是十分周到。有一次隔壁残障的意大利人与同楼的女单身俄国人闹感情纠纷,半夜哭泣,老伴立刻去安慰他们。
老伴自己的生活都是非常简朴,总是穿旧衣服,吃最便宜的菜,把好吃的留给家人吃。她自己非常节省,但每次帮助别人都非常慷慨。
……
突然,朱维衡有了一个想法。他想完成老伴孙华善生前的一个愿望。那是一九九九年,朱维衡八十岁,而大姐姐虚岁是九十岁,朱维衡发起组织“朱氏宗亲九九大团圆”,在六月二十六日借唐人街“鸿福饭店”聚会,到了四十七人,济济一堂,好不热闹。那时,大儿子朱道一的爱人和他们两个孩子都是第一次与这一大批亲戚见面,再小一辈的那四个孙子女初次相见,立刻显出堂兄弟姐妹之间的天然亲情。朱维衡在会上分发了“朱氏亲属关系表”,1910年摄的“第11世至15世全家福”照片,和“朱氏亲属大生日十年分析”。事后,朱维衡还整理了一份“九九大团圆盛况报告”,连同那天的全体合照,除了寄给到会者外,还寄给未到会的国内外亲属,尤其那天拍下的集体照,弥足珍贵。团圆的当天,孙华善提议,下一次聚会要在中国办,到自己的故乡团圆。
于是,朱维衡开始忙碌起来。他从网上反复查找、逐个联系,最终选中了杭州新世纪大酒店。因为它位于杭州浣纱路,正是朱维衡幼时老家的所在地。又因为朱维衡生在杭州,孙华善生在苏州,素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美誉。所以朱维衡大胆称此为“天堂朱孙新世纪大团圆”。
2004年7月30日,朱维衡向所有朱、孙两家亲戚发出了请柬。全文如下:
我是杭州人,华善是苏州人,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家享受“天堂”美誉,却未尽享天堂鸿福。如今失偶不久,想补一课,聊慰华善于天上。
朱孙两姓亲属散居国内外,我六位亲表弟,除老三及其幼子1997年在美见过面,稍有联系外,其余都六七十年未曾谋面。今年十月,我去上海参加国际磁浮列车会议,三表弟建议我去杭州与第一第六表弟相见,我的二子全都赞成,因此我突发奇想,举办朱孙两家原籍苏杭的亲属齐聚杭州,共赏美景,来个“天堂朱孙新世纪大团圆”。
兹定于今年10月23日中午,在杭州新世纪大酒店,略备杭餐,共庆团圆。10月21日、22日、23日三天房间已订好,一切食宿费用由我作东,用来完成华善原定今年10月回国与亲人团聚的心愿。我选此处是因为我小时生活了十四五年的老家就在这条路上。
杭州现在成为现代化美景城市,金秋季节更显抚媚,借此大团圆,可以尽情欣赏天然美景,也创造互不相识的小辈们挂钩的机会,让远离家乡的后辈们对老家产生一点好印象,也让仍在杭州的亲属认识几位他乡的亲属,说不定以后会有积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