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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客在井中放声叫屈,无路可上,近者皆莫知之,饥饿一日余。次日有温江客数人,亦因泊担少歇其处,忽闻井内有人叫救命之声,诸客皆疑怪,遂各解笼索相连结,投下井中。良久,沈客见有索下,甚喜,遂自以索系其腰。诸客忽见索动,急忙掣上,沈客方得出井。众客问其缘故,沈客具言被同行伙客人谋陷情由,具告以连日不曾得食,饥馁困苦,众客甚哀怜之,竟以饭与之食。沈客拜谢不止。
众客去后,沈思量财物尽为一空,无处投奔,遂去府衙陈诉。当下包拯任成都府之职。行至府前,忽遇见王万正在府前买办。沈客走近前,一把手扯住,喊叫道:“这贼还我财物!”
正是:路逢狭处难回避,冤家相遇怎教开。
王万一见沈客,惊骇错愕,只道是冤魂来取命,走动不得,竟被沈客扯入府衙陈诉。拯即将王万根勘。王万心虚情亏,不去抵讳,只得一一招认谋劫财物情由。拯取其物色尽还沈客,将王万判断谋财害命,本合处死,沈客已在,减一等,决配极恶州郡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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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晏实许氏谋杀夫
断云:
淫妇败风受极法,善人自有物扶持。
包公明断心如镜,天理昭彰不可迷。
话说开封府城西二十里,有一地名苦筲村,有一人家,姓俞字子介,家道颇富,以商旅为活,性最好善,看经念佛,专一施舍。其妻许氏,年方十九。每日介叟出外买卖,其左右邻有一风流年少,名晏实,常往来于介叟家,因与许氏相通。许氏心甚爱之,日久月深,两情缱绻,因此阿许遂与其夫不和。
一日,介叟出外,晏实遂与阿许私议道:“我今蒙娘子惜爱,情意甚密,深望幸矣,倘或有日家长知觉,两下耽误,岂不深可耻哉。欲要取个久远之计,不若装着甚么计较,候待介叟归,置之陷阱,庶得两情永谐鸾凤。”阿许道:“此事容易。
彼若归时,汝故意请他去用醇酒,劝他饮醉之后,那时任从你发落便了。”商议已定。
越数日,晏实闻介叟已归,遂往其家贺之,因招介叟来家饮酒。介叟见是相熟之人,亦不推辞,随晏实到彼舍,酒食已齐备。晏实尽意奉劝,介叟痛饮醉甚,待辞归,实因送介叟纵步而行。行至村南僻源,有一大井,水深无底。其时天色渐暗,介叟醉倒不能行。晏实见四处无人,遂拖介叟去入井中而归。
次日实密以告阿许,阿许甚喜。又越数日,其邻人皆问阿许:“介叟这几日何往?”阿许告以相约同行之人在途等侯。邻人信其言。晏实与阿许喜不自胜,自谓可以永谐连理,日夕在家里通欢。
介叟在井中醒来后,终日只是念佛诵经。但见水中有一大龟,以背乘介叟于水上。每至饥时,有数小龟各衔斋食以食介叟,介叟亦不觉其为饥。将经月余,一日天下大雨,井水大涨,龟背乘介叟直至井岸。介叟乃得再生,遂投奔而归。正值其妻与晏实方对饮高歌,忽见其夫之来,皆惊惶骇怖,疑其是鬼。
晏实持刀赶逐,不容其归。介叟无可投奔,遂具状入府衙陈告,逐一供具其妻与晏实通奸及因谋害事情。拯见状,即差人勾唤阿许及晏实一同根勘。二人已到,用长枷押入狱中理究。二人不得已,各各招认通奸设计谋害事因。拯视供明白,叠成案卷,遂将阿许处决斩罪,晏实臀杖一百,配二千里,永不许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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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斩石鬼盗瓶之怪
断云:
怪异偷将金器具,神灵显报断分明。
包公一点精英鉴,万变妖魔何处逃。
传说有郑秀才者,名宽,开封府人。家道饶足,最勤力学,每夜自处一室读书,至二三更方睡。忽一夕,有人叩门声。宽问:“是谁?”门外应声曰:“有客拜见。”宽开门,但见一秀才,面目俊伟,须眉清秀,与宽长揖。宽延之坐定,秉起明烛,问:“客来何处?”客答道:“姓石名呼为处士,与君皆邻里也。闻君书声朗朗,径来访君。”宽与之议论良久,见其语话极洒落,心甚敬之。语至二更,遂别宽而去。
自此每夕往来,与宽清谈,甚相投合,宽敬其为人,一夕以金瓶贮酒,盛设佳肴,与处士对席而饮。酒至数巡,宽起而语道:“久聆清诲,未尝有忘,今与君相交亦熟矣,难得今夜清风徐来,明月初升,有酒盈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