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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1/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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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

「债还清了以后,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啊,还是在这里待下去吧!」

「不是自由了吗?」

「还不了的,听说有五百圆了呢。越久就越多——这也习惯了 ,老板娘虽然可怕,可是昌子姊姊很疼我。」

说看说着,铃绘睡着了,看着那天真睡脸,听着那安详的气息,我忽地想到,福村是不是也因为女孩睡脸的天真,想到要从苦海里把她拉一把呢?五百圆,这个数目刚好和一钱松身上的款子相同,这也使我觉得不能等闲视之了。真地,除非去抢,这笔款子我是不可能弄到手的。我实在对她无能为力。不光是五百圆这样的款子,甚至连红灯、白粉、河沟的恶臭,以及在蚊香里还是成羣结队的蚊子,一切的一切,在这么年轻的我,都是无可如何的现实。一朵桔梗,只要同到阳光下,便可恢复那种纯白色。然而,渗进铃绘肌肤上的暗红灯影,我又如何能替她漂白呢?一旦开始枯萎的花,除了听任它朽坏以外,不会有什么办法——铃绘自己,凭她那一身污浊的肌肤;想必任谁都懂这一点的,一个萍水相逢的乳臭未干小子的伤感,救不了这位姑娘的命运,是铁定的。

在花街的夜里,女郞们的叫声与狎客的笑声,外加流浪歌者的梵娥铃声,开始凑合在一起。

然后,街道尽头凌云寺的钟声,撞破了这一片喧噪。是和那天早晨一样的钟声。静静地,却又似乎含着能包容一切声响的钟声。我看守着铃绘那稚弱里却令人嗅到一种尸臭的睡脸,彷佛觉得自己是在黑漆的棺木里,谛听着那祷告般的钟声。

这晚,当我正想走出房间时,铃绘叫了一声。

「那个……」

我回过了头。一瞬间,铃绘的眼里掠过了一道闪光,好像正要轻启双唇的样子。可是在我正想问她什么事以前,铃绘摇了摇头,侧开了脸。她的确欲语又止。为什么我没有坐下来请问她想说什么呢?到如今,我还为此懊悔不已。如果我能从她口里问出一点什么,至少可以防范第二椿事件发生吧。

半个月日子无为而过,日历已撕到十月份过半了 。

第一次见面的时侯,我们从铃绘听到过福村曾经告诉她,他将到他处去旅行约一个月那么久。当福村离开梢风馆的时候,心里已决定抢一钱松,故此这说法也可以看做是逃亡的一种表示。

福村行踪至今杳然,可是我们倒有个期待,觉得福村极可能再次来到这个镇市。我们已请求老板娘,如果福村出现,马上跟局里连络,可是依然一点消息也没有。

关于福村的履历,很快地有了调查资料,问了凑巧来到这里巡乃的来自大阪的布偶剧团,确实有个叫福村的,五年前还在他们那一团,福村是一位布偶匠的老二,从小就进了那个叫「春驹座」的布偶剧团,好长一段时间充当操腿的工作。有一次到东京巡回,正在演出的当儿,一不小心把布偶的腿掉了 。原本是小事一椿,头儿也不大在意,可是他自己坚持辞职,第二天也没得到团主的同意就离开了 。

「这就有一点怪啦,后台从来也没失过火,更没听说谁被烧伤过。如果真受了火伤,那一定是离开团以后的事吧。」

这位师傅的话,和梢风馆老板娘说的不符,福村为何向老板娘撒了谎呢?这固然还是个疑问,但是我们当前的急务,仍然是福村的行踪。

离开剧团后,他到底住在东京的何处呢?好像也没有回去过大阪的。

其后;我们为了打听福村的消息,上了两次梢风馆,因为是在白天,所以两次都没有看到铃绘。还有,我也曾甩开职务,单独跑到六轩端去过。可是窗口里,没有铃绘的脸,只有红灯光透过二楼铃绘房间的帘幕,把阳台上的桔梗花染成红色而已。

不,即使见了面,我除了和那一晚同样的情形之外,还能够为她做什么呢?我是一名刑警,我只要追踪那件凶杀案的涉嫌人福村谨一郞,便算尽了职责——我这样向自己说着,在寒风飒飒里,离开了那盏灯。

当然,对那位福村,我也有着职务以外的兴趣。

照他从事的工作来说,他只有身披黑衣时,才能在人前(亦指观众前)现身,然而在他其后的人生里,依然有着像黑夜一般的衣着披在身上的吧!光从铃绘的谈话片断里,我也觉得在房间里,那男子只能把自己闭锁在黑色的头巾里默坐着。我好希望一睹自裹在黑暗里的他的庐山真面目。

可是,又过了十天,在空白里流逝过去,从案发的那天算起,已约略过了一个月。连菱田刑警的嘴里,也透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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