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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不无道理,韩臻低头想了片刻:“慕兄,我想趁今夜出城。”
慕渠舔了舔嘴角,他明白自己这堆话算是白说了。
“既然韩兄决意如此,我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慕渠苦笑着说。
韩臻抬头看着他,一双星眸还带着几分病态之色。
“……多谢。”他踟蹰良久,才终于挤出这么两个字。
慕渠在心里笑了,他摇头,看着韩臻这身伤,想了想,“六味药,满庭香有了,祗龙内丹有了,如今契北涂龙丹也得手,下一步去哪?”
韩臻陷入沉思,半晌没说话。慕渠以为他是发愁,宽慰道,“六味珍药,如今能寻得一半已是不易,慢慢想。”
话虽这么说,可韩臻和慕渠心里都清楚,这药方是何等珍惜难觅。满庭香是韩臻下山那日顾良青相赠,祗龙内丹更是光霁山塔中保存百年的镇山之宝,慕渠出现在晋都那日,就已遵师命将那内丹带了来。
韩臻什么都没做,两味珍药忽然主动上门,他虽不明顾盟主的意思,但师兄重病在前,现在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大不了,将来以命相报答吧。
剩下的药方里,契北涂龙丹是目标最明确的一个。
可谁也没想到,大学士府看上去安安静静,一屋一瓦都暗藏杀机。韩臻慕渠空有一手武艺,却都对江湖事没有多少了解,着实吃了一番苦头。
“去长霆关。”韩臻忽然说。
慕渠抬头看着他,他将烧肉外层油纸拨开,道,“出关去碧蟲湖?”
韩臻点头。
极寒之地尚不知在哪,而那语焉不详的“象山仙人胆”更是无处可寻。
药方中说,百足嵾虫,生于碧蟲湖湖底淤泥中。
胞草食百毒而成虫,游于湖水淤泥,活物触其鳞须,三日痴傻,七日亡毙,十日全身化为胞草,遇毒重生。
梁禄躺在长长竹塌,他全身尽是汗水,不住痉挛的双腿被两个侍女努力按住。
“圣医,少主他……”
喀乾坐在塌上,
33、求生之意 。。。
用手牢牢捏着怀中梁禄的下巴,墨红色的药汁不住流进去,又不住从嘴角流淌出来,梁禄死死闭着眼睛,发黑的指甲痛苦地在身侧一抽一搐。
“少主身染剧毒,如今喝不下药,香不入体,老夫也……”喀乾圣医低着头,握着空碗的手在半空中不住颤抖。
阿奇娜站在一旁,两只眼哭得红肿,不住抽泣。
“更何况,少主看来,并无求生之意。”
这一月来,梁禄是第九次遇到今天这种状况。
喀乾的药方只有压制毒性之效。梁禄或许是还有浅浅的意识,他初始喝进去几次,毒发愈频,他愈是心死,渐渐的也不再喝了。
墨红色的药汁在唇边不断流淌,痛楚在全身每个关节蔓延加剧。
梁禄像置身在一个黑暗空境,他睁大了双眼,四周却无声无光无影。
为什么还活着,他在哪,……这是哪?
他记得,自己临死前和师弟在一起,那孩子,那孩子终是死了。
梁禄低下头,就在他怔忡时,前方忽有一丝光亮,猛地照在梁禄脸颊。
他猛地眯起眼。
一扇大门,在遥远的前方为他打开。
不求这一世能得善果,但求下一世……让他做个常人。
梁禄跪在门前,朝那门外长梯尽头的神座重重磕了个响头。
“……韩臻……”
幽黑的世界里忽然传来人声,梁禄跪在地上,怔怔抬头。
“……为了圣主大人,为了你和韩少侠的孩子,少主,少主你喝药啊……少主……”
梁禄还伏在地上,他愣了一愣,挺直腰板,直勾勾地瞪着头顶上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韩臻驾马在林间飞驰。
他一身黑衣,如同暗夜中深藏在森林中的一匹狼,无声无息,穿驰而过。
“真是不要命了!”慕渠皱着眉头,咬了牙紧紧跟在后面。
*
碧蟲湖;碧波粼粼,湖水在山峡间静静流淌,风平浪静,一派安详。
“百足嵾虫?”湖畔一个老人抬着头,满是皱纹的眼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
“没听说过,什么东西?”
韩臻皱眉:“此话当真?”
老人瞪着韩臻一张冰山似的脸,怒气顿生:“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