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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煤油灯拿到自己的面前,把灯芯拨了一下,那灯,就亮得多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一张沾有新娘的处女鲜血的布片铺在桌面上,细细地瞅着那上面的一片鲜血。那血,像一朵怒放的花朵,丰盈而妖娆。寨老的眼前,就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杜鹃花,像火焰一样炽烈。那火焰熊熊地燃烧着,发出哔剥的响声,那是一种男性的欢快的响声。他想象着这一幕,想象着靠这红色的火焰来刺激自己软塌塌的只有寸把长的男人的神物。他的手不由得往下伸去,然而,他的努力,并没有使他的雄性苏醒过来。那垂死的物件,依然垂死着。
他不甘心,他不相信,70岁的男人就不是男人了。他是玛神的后代,他是玛神在灵鸦寨的传话人,他代替玛神行使着一切玛神都必须行使的权力!
他怎么也想象不到,从18岁起,经他开红的女子不下200名了,怎么,独独到今年,就不行了呢?
他沉下脸来,用那张布片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不敢,再也不敢看那具白嫩嫩水灵灵的身子了,每看一眼,心里就会滴出血来。他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耻辱在恶狠狠地撕裂着他的肉体。他轻轻地嗡嗡地唱起来:
人到七十无红尘,
没得什么好光阴。
脑门起了梯子屯,
背梁好像马鞭根。
赶场没得我的份,
行亲走戚懒动身。
隔壁闹寨凡心动,
上床无力进红门。
有女人的声音附和着他的歌声,若有若无地在房间的哪个角落响起来。他以为是新娘,就抬起头,看新娘。新娘呆呆地仰卧着,脸上,只有刚才残留着的痛苦的表情。何况,他与新娘相隔不过半尺,那声音绝对不是新娘发出来的。他回过头,看了看屋角,看了看整个的房间,除了墙壁上那些飘动着的布片,风吹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他对自己说,人老了,不光是眼睛花了,连耳朵也〃花〃了。他决定不再理会,半闭着眼睛,继续哼唱着。一片黑色的影子拂过,一股冰凉的风刮上他松弛了的脸皮,让他感到冷彻心骨。他睁开眼,大叫一声:〃哪个?〃却发现是一片不知哪个年代的沾染着乌黑的处女血渍的布片,被风从墙壁上吹落下来,正好落在他的脸上。他手里拿着那块布片,猛然想起了什么,忙不迭地丢到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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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湘西鬼事之赶尸传奇(20)
房门被人轻轻地敲响,尽管敲门声很轻,透着犹疑和胆怯,一直睡不着的寨老还是吓了一跳,问道:〃是乌昆吗?〃
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怯懦,说:〃是我,乌昆。〃
寨老说:〃进来。〃
门开了,乌昆低着头,小步小步地往床边走来,一点声音也没有。他30多岁,长得牛高马大,还有一脸的络腮胡子。在寨老面前,他就像一个女人,说话做事,无不低眉顺眼。
乌昆这个时候敲门,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然,就是借给他一个豹子胆,他也不敢在这时叫寨老。
等乌昆躬着腰,在床前站好了,寨老才问道:〃什么事?〃
乌昆不敢看床上,只敢看自己的脚尖,说:〃不是别的事我也不敢打扰你老人家,你说,只要是这个事,什么时候都要告诉给你……〃
寨老的心提了起来,问:〃又死人了?〃
乌昆说:〃是的,刚刚有人带信来,这回,死的是吴驼子。〃
寨老说:〃又是我们灵鸦寨的,又是我们灵鸦寨的!〃
〃是的。还是和前面那6个一样,也死得不正常。〃
寨老不想听了,挥了挥手,让乌昆退出去。
乌昆说:〃是。〃然后,就后退着走出了屋外,把门给关上,才关得一半,寨老就说:〃慢。〃他就不关了,依旧低着头,躬着腰,等待着寨老的吩咐。
寨老坐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对他说道:〃备轿,去贡鸡寨。〃
乌昆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头也抬起来了,说:〃寨主,你这是?〃
寨主说:〃去贡鸡寨,请老司吴拜。〃
〃可是,这个时候了啊。〃
〃这时怎么了?再不采取行动,就来不及了。现在死的是他们,以后死的就是我们了,是灵鸦寨所有40岁以上的男人!〃
乌昆感到很纳闷,寨主说得那么肯定,没有一丝儿的打顿,像是铁板上钉钉子一样。他好像知道什么,而且知道得清清禁楚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