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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她张开手臂紧紧环住西弗勒斯,如溺水之人抱住浮木,「你的父亲……你的父亲……托比亚,喔!」她尝试着说明,却哽咽得难以成言,继续哀凄的哭泣。
西弗勒斯回以同样紧窒的拥抱,搂紧彷佛下一秒便崩溃碎裂的母亲,带来噩耗的男人对眼下的情况手足无措,西弗勒斯看见他的双反覆擦揉过大腿外侧,一直回避他的注视,男人迟疑了好几秒後,才看向他的双眼。
「很遗憾告诉你们这个消息,酒馆的人今早在後门附近发现托比亚,」男人语气一顿,放低音量,「浑身酒气,显然昨晚醉得不醒人事,趴卧在他的呕吐物上头……」他再度停下,明显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最後的结论。
「窒息而死?」西弗勒斯轻声接过话语,比起前晚,他现下冷静得不可思议。
「是的。」男人为难地看了眼痛哭的爱琳,「我会找人帮忙把……托比亚带回来这儿,如果需要帮忙……嗯……」
没有追问男人最终缩回口中的话,西弗勒斯明白对位於蜘蛛尾巷的人提供协助,总会让普通人感到犹豫,而他也不需要对方的协助。
「谢谢你。」他回答道,怀里的爱琳仍旧止不住眼泪。
男人来回看了他与爱琳一眼後,戴上帽子,关上门,放轻脚步离开了。
西弗勒斯看着泪流满面的母亲,耳里充满她的泣诉,他搂着她在地上坐下,动作缓慢却顺畅,双手未曾颤抖。没有哀伤,没有难过,最开始的震惊後,他的情绪好似被人抽空一样空白,他猜想自己的脸上或许冷淡的吓人,与爱琳呈现极制的对比。
托比亚从此自他们生命中消失了,深入细数时,他列出的全是不用再顾忌对方的暴力丶不用再忍受家里的吵闹等好处,这可真讽刺,西弗勒斯想着,想像平常一样牵动嘴角,然而,脸上的每寸肌肉已被冰封,动弹不得。
莱特笨拙地收紧手脚走近,面上的表情惶恐不安,不知何时归来的乌头稳稳站立在他的脑袋上,嘴里叼着信封。
「斯内普先生──」莱特轻声地唤道,双手纠成一团。
接过信件,里头果不其然是罗德肯定的答覆与邀约,西弗勒斯缓缓折起信纸,递给了莱特。
已经没有必要了。
第六十八章埋葬
为母子捎来噩耗的男人很快地领了另一个人帮忙,用了部小托车载回了托比亚的遗体,仍然止不住泪水的爱琳奔出门,再次对着丈夫痛哭失声,西弗勒斯沉默地跟随在後头,双手轻搭在她颤抖的双肩,关注的视线同样停留在她身上,避开了托比亚。
来帮忙的人有些冷漠,他皱着眉头,以着称得上不悦的表情注视趴在托比亚身上哭泣的爱琳,双脚不耐地轮流移动重心。
「我还得赶回去载空酒桶呢!」他悄声向站在旁边的人埋怨。
「得了,不差那几分钟,他们正伤心。」男人低声回答。
「早伤透心了,这可不是我用托车载的第一个人。」那人轻嗤了声。
俩人又低语了一阵子,话语轻轻飘进西弗勒斯耳里,在爱琳哭泣声中隔外清晰,他缓缓让视线越过颤抖不已的瘦弱肩膀,移向了躺在托车上的男人。那具身体包裹在一袭湿答答满是秽物的旧麻衣内,如枯木般无生息,半点也没有他印象中的高大,露出来的手指与脸庞苍白泛青,当他看向那张脸时,一股令人惶恐的陌生感在心中如涟漪般扩散。
过去回忆里的托比亚是如此模糊不清,西弗勒斯已然想不起那是一张什麽样的脸孔,隐约记得只有醉酒时的通红与宿醉的苍白,而现在这张了无生气的僵硬脸庞取代了所有,占据了少得可怜的记忆中的身影。
晕厥终止了爱琳的哭声,连日等候丈夫回家的疲惫与失去的悲伤让她再也支撑不住,失去意识在此刻无疑是种救赎,当她昏迷歪倒托比亚身上时,西弗勒斯惊恐地扑上前,旁边的男人上前帮忙,与他一起查看状况,确认母亲安然无恙後,他在那两人的帮忙下将她移进屋内休息。
那两个男人依照西弗勒斯的意思,帮忙把托比亚的遗体放置到屋子旁的小空地後,便驶着托车离开了蜘蛛尾巷,如同驾车的男人所说,他们看过太多因酗酒而丧命的家伙,怜悯心已然消磨殆尽,对於值得发挥慈悲心的人们,他们也没办法提供那些人所需要的协助。
「损失了一名酒鬼,对酒馆来说才是坏事吧!」驾车的人在离开前,讽刺地喃念了句。
回到屋子,西弗勒斯用温热的毛巾仔细为母亲擦拭脸庞,轻柔地蹭过眼角的细纹与下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