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1/4 页)
汤姆转身走到暗处,脱掉衣服,换上睡衣裤。她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找寻睡衣。他走进洗澡间刷牙。出来后,她已躺在床上了。他关掉浴室的灯,摸黑走到她侧边自己通常睡的地方躺下,被子盖到自己的腋窝。他们分开躺着,就象两条铁轨,互不相干。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彼此都清楚知道对方清醒着。
终于,汤姆开口:“我今天叫他来我办公室,但他拒绝了。”
“你能责怪他吗?他也和我们大家一样,不知怎么办。”
“我真拿不准该作什么?”
“算了,别问我,”克莱尔话中带刺。“她说了些什么?”
“谁?”
“那孩子的妈。”
“我怎么知道?”
“那你没向她咨询?任何事都可以咨询她的么?”
“哦,上帝作证,克莱尔。”
“你是怎么知道她的电话号码的?”
“别这么疑神疑鬼的。”
“什么疑神疑鬼?你在厨房里,拿起电话,拨号给她。你怎么不知道她的号码?”
“她的号码在学校的档案里,你知道我对电话号码的记性特别好。”
“当然,”她酸溜溜地说。调转背,面向衣橱。
“克莱尔,她和我真没有什么。”
“别说了!”克莱尔后背竖立,从肩头上回过头来,一只手在被子上的黑暗中挥舞。“你别为自己辩解了,因为我现在不知道该相信你什么,我已经受够了。我今晚上和露丝谈了,她说她看见你和那个女人在汽车里,上个星期六,在西亚蒂前面的停车场里。”
“我告诉过你,我那天与她见了面。”
“在汽车里,我的上帝!你和她在汽车里相会,就象有些……有些偷油婆一样,象低情调的偷情者一样,在停车场里,在汽车内。”
“我还能在其他什么地方见她?难道去她家里不成?我要是说我去了她家里,你会感觉好些?”
“胡说,你不是去了吗?去没去?昨天下午你又去哪儿啦?”
“我去我父亲那里了。”
“我能相信?”
“你给他打电话。”
“我可能要打的,汤姆,也许我马上就打。”
“我们坐在门廊里,喝了两听啤酒,我把有关肯特的事对他讲了。”
“那他怎么说?”
“我想你会打电话给他,直接去问他好了。完了后,还不相信,再来问我,你直接对他讲吧!”
他翻转身,也用背脊对着她。
背对着背,怨气难消,设想各种反驳、报复的口实,言词尖刻,比以前已经说出的更能伤人。他们真希望有两间单人床。
好象几个钟头过去了,他们陷入一阵阵半睡半醒的状态中,床上一半稍有动静,就会惊醒另一半。稍有碰触,就会赶快退让开,远远避开床垫的中心分界线。深夜,虽然每个人都醒来几次,但没人为了消出烦闷,求得和解,悄声说一句道歉的话。两人即使睡着了,也知道明天的日子不会比今天更好过。
第二天一早,上课以前的英语部会议上,汤姆又和克莱尔对面了。他再次感到在克莱尔的监视下,深身不自在。同时,又再次感到他们的同事们投来的奇异目光。他们都很容易地感受到了他们夫妇之间的紧张气氛。学生开始到校了,汤姆仍然站在大厅里监视着人群,并等待肯特。但这孩子可能走了另一道门进来,以避免与他见面。中午,他看到切尔茜和艾琳单独坐在一起,肯特则远远地在餐厅的另一头,和比萨·罗思特德以及一群其他橄榄球队员们坐在一张桌子上。以往罗比常和他们坐一起,今天却分开了。汤姆仍象平常一样巡视着餐厅,不时在这里那里停下来,向学生们微笑讲几句话,但却避开肯特的桌子。他看着他离开,把牛奶纸盒丢在拉圾桶内。在这巨大、嘈杂的餐厅里,他的目光尾随着肯特离去,汤姆感到一股热流驱使着他,使他心中充满渴望。真正人性的希望使得他心痛,那是他的儿子,他那黑头发,固执,痛苦,被遗弃的儿子。昨天他拒绝执行他的命令,让汤姆坐等着,心脏提到喉咙里。直到第七节课下课,他才确信肯特不会来了。
下午两点刚过,汤姆正在整理办公桌,准备去学区办公室开会。这是学区督学每月召开的全区16所学校的校长或副校长的例行会议。他关上学校经费预算书。这个预算他已看了许多次,做了一系列修改,准备今天上报。他正考虑怎样处理一个学生的处分报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