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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两个心下明白,这种叫个不知身份的贼人夜探香闺,实不是怎样光彩的事,那心思正的兴许体谅你几句,若那心思歪的只怕不知又要如何编排了!
因着这一层的关系,罗妈妈再三叮嘱了如意守住口,若是走漏了风声,那最后遭殃的便是姑娘了!
这个设想是一瞬也不敢去想,罗妈妈熬了一/夜,到了白日方眯了一个时辰的眼睛,这时间一番洗漱进食,之后便是派了丫头去雇了专门筑墙添瓦的泥瓦匠回来。
佟姐儿正坐在屋里绣帕子,绣绷上撑了张水绿色丝绢,那绣在正中/央的芙蓉花将将有了个轮廓显出了。平安立在她身后,手上摇着扇儿,她便是个不能静下心来的,不时伸了脖子看一眼。
“姑娘绣这许久眼睛可累了。”平安倒了一杯温茶送到佟姐儿手边,佟姐儿“嗯”一声,放下针线接过来,“屋外是出了何事?怎地动静这样大?”
佟姐儿蹙了眉,绣绷子扔到一旁,人便站起身走到了门边。平安慢她一步跟在了她身后,尚未跨出门槛便瞧见罗妈妈急急赶过来。“来了几个干活的,姑娘赶紧进屋去。”说着就扶了佟姐儿进屋。
佟姐儿尚不知是何事,便听了罗妈妈又道:“那头的墙毁了,雇了几个工人来修呢。”见姑娘点了头,罗妈妈方又看向平安,“在屋里好生伺候姑娘。”平安自是点头应下,罗妈妈方放心出去了。
实际这墙并不算矮,立住了墙角边还很有些压迫的感觉,按常理一般人是翻不进来,可若是寻了技巧进来,那便不同了。
罗妈妈昨夜里担心受怕一宿,到了天明方想着这么个主意,这雇了人来,在每面墙顶上密密麻麻插/进许多碎瓦片。这样一来,虽是难保对方想了另外的法子进来,可到底心里要安定不少。
这墙也叫加高不少,趁顶上糊住的泥浆还未干,几个工人便开始往上头插碎瓦片。那有一个许是工头,他自家拴了个水壶挂在腰上,顶着正午的日头许是热的很了,黝黑的面上落雨似的在淌汗,另三个都在干活,他却走两步入了树底下。
“咕噜咕噜”灌下几大口凉茶,方惬意地呼一口热气。罗妈妈原怕这些个不老实,便一直立在树底下监督着,这时间一个大老爷儿站过来,她虽是个老婆子了,可到底还是几分不悦。
对方却浑不自觉,他们这些个全是粗糙人,自来散漫惯了的,哪会去理那大户人家唧唧歪歪的甚个礼节规矩。他们这行的,虽说是苦了点脏了点,可接活这一项却是向来就翘。
大户人家的自然不会亲自动手,小户人家又没学过这门儿本事,说到底还是要雇了他们这些个来。因此虽是做着下等活计,可心里却是半点不怵这些个雇主。
他立住了歇了口气,方对着罗妈妈拍拍胸脯,“这你就请对了人,老子在这青州城,你只管去打听,哪个地方的房子不是出自我的手,你放心,这一样样给你弄好了,回头再无人敢翻进来。”
罗妈妈先时还不耐听他吹嘘,可听着了后一句心脏便是猛地一跳,好在面上还维持着原样,“这正经挨着街市边上的屋子,哪个能有那胆子翻进来,老师傅可别唬人了。”
“比方,打个比方而已。”扬一扬眉,又道,“这不是保不准吗,就怕万一。”这个人许是心性马虎大意,甚个不中听的都是张口就来,罗妈妈想透了这一点,心里方稳下来。
等这俱弄妥了,日头也就快西落,罗妈妈命小丫头端了几碗茶来,又给支了桌子椅凳安在树下,摆出几样点心供几人歇口气后,方付了工钱把几人送走。
罗妈妈转身回到屋里,便对着几人嘱咐道:“如今这院子墙角边上再不能涉足,底下插/进不少竹尖子,可别戳伤了脚去。”这院子绕了墙角一圈俱栽了花草,平日里不时有丫头到那边上去掐花插头,旁的人她未去相告,光只跟屋里三个叮嘱起来。
这自晌午开始院子里便有男音传来,佟姐儿待在屋里半点也不知道屋外在做甚,这时间一听罗妈妈这话,由不得要胡思乱想起来。“妈妈怎地突然叫人往那花丛里插竹尖,可是为了防人番强进来?”
罗妈妈想同她明说,可又怕吓着她,因此只含混答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样弄了,到底还是安心一点。”佟姐儿点了头,罗妈妈方歇了口气。
……
一连过了好几日,那贼人都未再来,可便是如此,罗妈妈心里亦是未敢松懈下来。这一日起来,她便唤了丫头梳头打扮,要说这罗妈妈平素最是端庄朴素了,平日里头上插戴的也是简洁大方,着的衣裳裙子亦是偏暗的稳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