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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船儿快些送到安州,让我一展风采,让美丽的姑娘对我倾心相待、以身相许。
抵达安州,果然元丹丘已经到了,他和孟元凯、许府大少爷许玉笛一起接了我,为我设酒洗尘。安州是淮南道西界的重镇,与山南东道毗邻,西北两面山岭耸翠,东南两方更是沃野千里,云梦泽蔓延其间。绿水绕城流淌,碧流、帆影,城垣、屋宇,相映相辉,一切都显得那么洁净,那么灵秀,那么古朴!这一方天地,使我的一颗浪漫的诗心充满了美好的向往。
清明这天,我和元丹丘到城东踏青。我们走走停停,来到著名的紫石村时,见到一处修筑得庄严宏大的墓园。那高大的二门三层牌楼,白墙青瓦的花窗围墙,捍卫着一座座玉石栏杆的陵墓。我们穿过牌楼,踏上卵石粒铺设的甬道,从一对对石狮、石虎和石羊中走近祭坛。那是一座高大的汉白玉墓碑,矗立在小山丘似的墓堆的前端,正中竖排镌刻着:
唐谯国公荆州都督故显考许公讳绍大人之墓
我一看墓碑,忙对元丹丘说:“丹丘兄弟呀,你知道吗?这座墓就是我皇唐高祖的同窗、开国功臣许公的冥居。我一直不知道它在哪里,想不到无意中竟然见到了,这个墓园应该就是安州大户许姓一门的祖坟了。” 元丹丘点点头。走过许绍墓的时候,我们又见一座坟墓,但它的气势不但不比许绍墓差上一分一毫,而且看起来还要更加有气势,更加高贵。这时墙外的大道上马嘶车响,人声嘈杂。元丹丘说:“今日正是清明节,肯定是许氏的族人扫墓来了,我们还是回避一下吧!”
我正看得高兴,不以为然地说:“回什么避呀?我正想看一看许家后人有什么风采呢。”说话间,一队长长的车马已经到了大牌楼外,两个粗壮的男仆已经进入墓园,见到我们,就大声喝令我们立即出去。我自然受不了他们的鸟气,就和他们争执起来。这时候许大少爷骑着大马跟在后面,正保护着一辆青呢轿子,听说仆人在前面和两个外人斗嘴,忙传话上来说:“既然有游人观赏我许门墓园,就让他们观赏吧,不得呵斥!”园门内外一听主人发话,就对我们客气了。我听了,便对那两个仆人说:“你看,你们主人才明白事理哩!”
这时,许大少爷已经上来相见。元丹丘忙对我说:“这许大少爷就是许府大公子爷——许玉笛,我们昨天还在一起喝酒的呀!”我连忙道歉说:“请原谅我不知头尾,失敬了!”许玉笛笑着说:“哪里,哪里?你们都是我的朋友,自然不用回避,我们扫墓祭祖照例进行就行了嘛。”于是,许府的眷属和仆役们相继入园,紫石村的村民和看热闹的闲杂游人,却都被阻在牌楼外,他们都伸长了脖子往里面观看呢。
我和元丹丘便跟随在许府的人丁后面,看他们从谯国公开始,按照辈分,逐一给每座墓冢挂上彩幡,插上新折的柳枝,燃上大红的香烛,还在祭坛摆上全只烤猪、八大盘鸡鸭鱼肉等等,然后燃放爆竹,爆竹中那种从南蛮之地买回来的“轰天雷”,在岭南被叫做“炮胆”的,放一个就是一声惊雷,每一个都响得惊天动地。燃放了好长时间的爆竹后,许大少爷开始祭酒,接着是家眷轮番祭拜,最后焚烧了足足两车的冥钱。那冥钱都是一色的金银锭子、珠宝玉器、宫样妇女首饰和蟒袍玉带牙笏等等,家丁们又把一串串纸钱抛洒开来。只见纸灰纸钱和着那些爆竹炸出的纸屑,一白一红,红白浑杂,飘飘洒洒地飞满了天空。
再看那牌楼门外,人们叫叫嚷嚷的,都在啧啧称奇。我虽然觉得宰相人家固然与寻常的百姓不同,但也是过于铺张浪费了。想到这儿不觉触动了心事,忽然记起了临别时王炎夫妇的一番话来,特别是那封捎给孟少府的信,不知是不是也和这个许门大户有着什么关系?于是,我立即聚精会神地看起许家小姐的风姿来。她正在和另几位年轻女眷走近各自的轿子,脸上仍然垂着薄纱做成的脸罩,看着真好像是在雾里看花,有一种让你欲罢不能的朦朦胧胧感觉。而此时,她正婷婷玉立在轿子旁边,两肩间披着一袭粉红色的大斗篷,底下露出碧纱裙裾,浑身上下显得素雅不俗,不入凡尘。
我悄悄地想,她和段七娘的妖冶、艳丽比较起来,芳容虽然还不能目睹,但那种只有书香门第才有的大家风范,已经隐隐约约地体现出来了。我不禁狂喜:这不正是我李太白梦寐以求的淑女吗?脚随心动,我的双脚不由自主地挪向牌楼方向,想等许小姐的轿子经过,创造出一个和她搭话的机会来。料不到的是,当她的青呢轿子缓缓走动时,她不但早早地关上了轿门,而且连两扇轿窗的绣帘也给拉严了——那绣帘把我一睹美人丰姿的一线希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