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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最大限度的退让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接近整整一年了。

因为和奥帕尔之间魔力共鸣的关系，加上使用了禁林中的那些材料制作的魔药进行了调整，所以凭现在他的身体应该已经可以吸收掉过去散失的那一部分黑暗之力了——只要他能够找的到。

那些散开的黑暗之力应该会去寻找一些物体——或者生物——来依凭，有的甚至很可能还会成长起来，吞噬掉别的东西，变得更加的庞大——到了现在，因为本能而产生了相应的意识或许也说不定。

虽然可能会因此而多费些手脚，不过狩猎的乐趣也在于此。

＇那么……奥帕尔也可以一起去么？＇

拉着里德尔的长袍衣摆，奥帕尔扬起了头，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睁大的鸽血红色的眼中，因为害怕失去而产生惊慌一闪而逝。

奇怪了……

低头看着正注视他的女孩，里德尔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起来。

看着那双从一开始就只凝视着他的红宝石双眼，此刻的他，竟然会有一丝淡淡的，不舍的错觉。

因为已经习惯了么？

只要低头或者转动视线，就可以看到这个婴儿的关系。

或许除了这个婴儿外，再不会有人对他如此全新全新的信任依赖与付出了吧？

模糊的想法就这样一闪而逝，但是到了最后，里德尔还是摇头表示了拒绝，甚至也没有再作解释的打算。

而此刻已经陷入了“自己可能会被丢下”的惶恐中的奥帕尔，则是首次表现出了符合她外表年龄层次的任性——她正紧紧抓着里德尔的巫师斗篷，一副“不管如何都不放手”的倔强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里德尔要走？＇

即使表现的再早熟，也不过是一个才两岁左右的孩子罢了。

湛蓝色的眼平静的扫过了奥帕尔的手后，重新收了回去：“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讲第二遍。”

一开始能给出理由已经是他的让步，但是若是为此而得寸进尺的话……

果然连“盖亚之子”也无法免俗的拥有了“贪婪”的想法么？

思维微微波动一下，里德尔的脸上浮现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会回来么？＇

大概是因为感受到了奥帕尔的不安，周围的魔法植物及一些群居小动物中，产生了不小的骚动。

那种感觉，与其说是“感染”，还不如说是“侵蚀”。

那浓烈而压抑的惊慌无措，甚至连他也产生了瞬间的晕眩感。

因为他的举动行为而产生的情感，只为了他……

低下头，看到是一双泛满了水光，但是那光芒却总也落不下来的红色眼睛。

绝美得如同最上等红宝石。

看着这样一双眼睛，里德尔突然想起以前他教导女孩“哭泣是无用”的时候。

记不清是自己第几次完全不予理会后，那双红色眼睛里水光闪现的次数，在记忆中少到了一只手数得过来的程度——即使偶尔会有，那水光也会在女孩用力眨了几下眼睛之后消失不见。

一直到今天。

看着女孩努力的眨眼，似乎想把眼中蜂涌的水光湮灭掉般，连脸也憋红的样子，里德尔说不清楚自己为何停下了正准备迈出的脚步。

对自己莫名其妙的行为皱了一下眉之后，他抿了抿唇，湛蓝色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耐烦。

“等我找回部分的力量后。”

但是看着那固执凝视着他的红色双眼，里德尔移开了视线。

然后，身为黑暗公爵为数不多的，可以用“个数”来记的承诺多出了一个。

虽然他对自己这样的行为，异常的疑惑。

＇……对不起……＇

奥帕尔几乎是同时的松开了拉着里德尔斗篷的手，胡乱擦了擦眼睛，＇是奥帕尔任性了……＇

“……回去等我。”

沉默了一下后，里德尔转过了身，湛蓝色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和疑惑。

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不过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所以他只是径自离开。

在使用“移形换影”离开的瞬间，回转的湛蓝色双眼中所映出的。

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的那个娇小的身影。

没有呼噜粉没有飞天扫帚也没有骑士公车，黑暗公爵的旅行方式是从黑暗中穿行，感受着每一个存在着“可能”的地方——不过并未发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