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策(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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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派去寻粮商踪迹的人已经回来了，轻手轻脚地拨开杂草灌木，近明和身前禀道：“约有贼寇二十余人，板车十辆，约摸一刻钟后能至此处。”

曹司马笑道：“板车十辆倒是不多。善用兵者，粮不三载，取之于国，因粮于敌。安西兵马铤而走险，出此下策，来我北庭州县偷取军需，想必是大都护已然断了他们补给呀！”

他提议：“粮草易燃，投掷火球实为良策。”

可那些粮草就会被烧没了。

明和沉吟了一会儿，与曹司马商量道：“十车粮草虽是个小数目，但贼寇怎会只来这一次。难道每次碰上，都要给它烧掉吗？积少成多，则国之军食不足。”

“今夜无月，夜色昏黑，且敌明我暗，正是有利的处境。”她顿了顿，有了计较，“曹司马，你带一队将士，穿梭林中，弄些动静出来，越大越好。”

“其余人，张弓搭箭，听我号令。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放火，不得近战。”

曹司马还想说些什么，明和没让他开口：“那队贼寇马上就要来了，曹司马便信我这一次。”

曹司马默了一瞬，拱手行礼道：“全听夫人安排。”

……

黑漆漆的树林恢复了平静，偶尔有鸟雀飞过的声音，夹杂着起伏不定的虫鸣。明和蹲身在一颗树后，四周是树丛杂草，伸手不见五指。

不多时，那队由安西兵马伪装成的粮商便到了这处狭路。他们的速度慢下来，路径难辨，打头的人拿了树枝在前面探路，有一人骂骂咧咧地点燃了一个火把，却被旁边人劈手夺过，往地上杵去。

火光熄灭的一瞬间，拿着火把之人的手臂，被箭矢射穿。

一声难以抑制的痛喝打破了黑夜的静谧，随后是弯刀出鞘的声音，原本整齐的队伍变得嘈杂。

有人躲在粮车后面，颤颤从马肚下抽出刀，惊恐地四处环视，喝问道：“谁？”

密林中突然响起簌簌的跑动声，伴随着树枝折断的声音，声势浩大。突然一阵风卷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作箭雨扑面而来。

没有人应声。

一切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被箭矢射中的那人捧着胳膊靠坐在车辙下，嗬嗬吸气。

但那脚步穿梭密林的声音不是幻觉。

大约是那突厥人，操着不顺畅的官话，大喊道：“区区山匪……”

却被一个清凌凌的女声打断：“安西都护府的人听着。”

山谷空旷，这道声音四处回荡，却异常清晰，在夜色与密林的遮掩下，无法分辨是何处传来。

“安西大都护程忠勇，勾结外敌，为祸国防，按律当诛。助其者与其同罪。”

“今其大势已去，弃甲逃窜，无忠，亦无勇。尔等受其蒙骗，若早日醒悟，杀突厥贼子以抵罪，降我北庭，则可性命无忧。”

“若执迷不悟，休怪箭矢无眼！”

听说程忠勇已经弃下军队，私自逃窜时，队伍里便起了私语。又听到埋伏的是北庭之人，形势便急转，有人四处环顾，有人与同伴面面相觑，脸上皆是不可置信，又慢慢变成愤懑。

下一瞬他们就被前面的动静引了过去，原本蹲在受伤的突厥人旁边的军士，拿刀割了那突厥人的脖子。

忽而一声怒喝，却是另一个突厥人暴起，拿刀飞扑过去，但，原本蹲身在一侧的一人，抱住了他的脚脖子，两人纷纷倒地，扭在一处。

眼看那突厥人举起刀向那人砍去，电光火石间，身后另一把刀砍来，他的头便歪向一侧，手里的弯刀哐当一下掉在地上。

原本抱着他腿脚的军士捡起那刀，又补了两下。

最先杀人的军士拾起那地上的火把，在那突厥人身上摸了火折子点燃，火光亮起的一瞬间，他丢下了手里的刀，慢慢举起了双手。

……

后听那人自述，鸿嘉二十一年先帝亲征时期，丛老将军在高昌救过他一命。由他带着，明和又在蒲类县劫了近百车还未运出县的粮草。

回了庭州城，棋酒和兰芽还候在城门口，她俩一夜未合眼，直到午间明和骑着马入城才放下悬着的心。

这次都没等兰芽开口，棋酒就道：“夫人怎么能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瞧着徐六娘还跟在后面，棋酒堪堪住了嘴，明和由她虚扶着，与徐六娘交代：“我那便换飞钱的事刚有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