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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前介绍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说:“如不转移,两侧的敌人迂回上来,更加不利。”
在这种形势下,红四方面军退出黄安县城,放弃在黄安地区与敌作战的构想,转移至七里坪。
困境中的红军出现了迫切求战的急躁心理,大战连捷后的指战员不甘心委屈后退,不忍心看到自己打下的苏区被蹂躏,他们渴望一战退敌。徐向前滋生决战之心,他看好七里坪的地形,看好老苏区的人民,此外他也冷静地看到了红军的疲惫和兵锋渐钝的颓势,于是下达了作战令。
轮到徐向前犯错误了。
8月14日,七里坪战役打响,这是红四方面军战史上著名的恶仗,双方都抱着寸土不让的决心,毫无保留地投入了全部精锐部队,在倒水河两岸展开了生死决斗。
作战初期,红军取得了成功。徐向前采取防守反击的战术,先是沿悟仙山布防,乘敌仰攻之机,予以重大杀伤,然后趁敌动摇溃退之时,以泰山压顶之势尾追反击,徒涉倒水河,突破敌前沿阵地,迫使黄杰带领的第二师全线溃退。陈继承急令第二师向第三师靠拢,退居笔架山,另催第八十师火速增援,他本人亲自赶到笔架山督战。陈继承把数万人马和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赌在笔架山上。
笔架山,山高如笔立,易守难攻。但是,红四方面军拿出以往不惜力、不怕死、不要命的狠劲,入夜展开贴身肉搏,一步一个血印地向上挪。一个夜晚,两军肉搏十余次,几万人混战在一起,人影依稀难辨,铁器的撞击声、利刃入肉的穿刺声、战士的咒骂声、伤员的呻吟声清晰可闻。战争处于胶着状态。
这场战斗本来可以以红四方面军的胜利而告终,可是最后却败在一个人的手上,他就是卫立煌。
当黄杰第二师全线溃败之时,国民党西线纵队召开紧急会议,陈继承与各师长都主张退兵,惟有卫立煌主张坚守,双方争执不下,只好请蒋介石裁决。蒋介石赞赏卫立煌的意见,命令部队麇集笔架山坚守待援。
15日,天色将明,经过一昼夜激战,红军五个师再也攻不动,敌人大批后援部队投入战斗,形势愈发不利,徐向前只好下令收兵。
虎踞中原(15)
七里坪之战,实际上宣告鄂豫皖第四次反“围剿”失败。红军伤亡惨重,鄂豫边根据地陷落,苏区回旋空间被大幅度压缩,扭转逆势的希望日渐式微。
七里坪之战令红四方面军和它的指挥者蒙羞。对于扼杀七里坪战役胜利曙光的卫立煌,徐向前并不记恨,他把战役的败因归咎于自己指挥上的失策。后来,他检讨说:这次反“围剿”作战,在战争指导上犯了许多错误,首先是初战时机选择不当,过早与敌实行决战;其次,不应该屡次与敌正面死拼,打硬仗,消耗自己,应该采取灵活机动的战术,集中自己的优势兵力,选择适当的时机与地形,乘敌之隙与疲惫之际歼其一路。
短短几天,张国焘从胜利的巅峰跌入失败的深谷,沉重的坠落感令他惊慌失措,他开始重新判断形势,重新评估对手,重新打量让他成名与挫败的红土地。重新思量的结果,是悲观、绝望与颓丧。
8月,红四方面军北移檀树岗、新集,9月3日与敌在胡山寨地区激战,未能阻止其进攻,只得放弃苏区首府新集,向皖西转移;9月中下旬,红军在皖西寻机未果,退出皖西根据地中心区金家寨,南下英山。
行到英山以北燕子河时,先头部队报告:“敌军已抢先一步占领英山。”鄂豫皖中央分局遂在燕子河召开紧急会议,讨论摆脱绝境的行动方针。
军史上称这次会议为燕子河会议。出席会议的领导人有张国焘、沈泽民、徐向前、陈昌浩、蔡申熙、方英、王平章等人。围绕解围方略,会上出现了三种不同的意见:
第一种意见是徐向前提出的。他主张南下先取英山,以英山为立脚点,喘息待机,与敌周旋,恢复根据地;如继续受敌重兵压迫,则将主力暂时拉向外线,向潜山、太湖方向转移,伺机打回根据地。
他的意见得到了张国焘、陈昌浩和军队负责干部的支持。张国焘说不出更多的理由,只是一个劲地叹息、念叨:“今天打出一个厉害的敌人来了”,“我们红军只可打一仗,就没有打第二仗的气力了。”
东出潜太的主张遭到了鄂豫皖省委书记沈泽民的强烈反对。据他掌握的情报,国民党总的“围剿”策略就是将红四方面军逐次逼出鄂东北、皖西,然后向潜太方向压迫,向东转移其实是主动投向敌人预设的陷阱。沈泽民不同意红军主力跳出外线,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