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页)
孙毅飞缓和一下呼吸,把杠子往地上一杵,挑衅似的看着二排长,说:“上工的时间到了,等下次休息再比,你赢不了我!”
新一轮战斗开始了,孙毅飞和二排长的比赛,无疑刺激了全连同志的自尊,战士们在暗暗较劲,窥视观察别人的举动,你多装一锹,我就多装两锹,还要在上面踩一踩再加点,奔跑速度也在加快。
邢志武满脸笑容,看着自己的连队,一股不甘寂寞,想显示自己能量的冲动,凸现在他的眉宇间。他挽起衣袖,朝手心吐了口吐沫,加入到打夯队伍里,高声喊道:“排着队,顺序往下打,别铁路警察似的,各管一段,留下空隙!”说完,在“同志们加把劲哟!唉嘿哟吼!……”的雄壮号子声中,和战士们一起,上下舞动起沉重的夯锤。
夜里收工后,李中海带队走了,邢志武和孙毅飞站在已完成的路基上,检查施工质量。路基的高度不过两层楼左右,可仍让邢志武大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周围的工地都落在下面,显而易见的成绩。得意、高兴、信心倍增,种种美好的感觉,长时间滞留在邢志武的脸上。
一个不错的主意,既定目标毫无悬念的完成,作为指导员,几天来的以身作则,加上从卫生员那里得知,孙毅飞伤得不轻,完全可以有理由休息,邢志武对孙毅飞不禁另眼相看。虽说搭档才短短几天,彻底改变邢志武内心固有的成见,为时尚早,但他内心对孙毅飞的看法,正在悄悄发生连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变化。
邢志武对孙毅飞之所以会保留看法,并非是针对孙毅飞个人,也不完全因为他不是老一连的人,而是来自于城市兵留给他的深刻记忆,以及经历过的从未有难堪。从那时起,城市兵在邢志武脑海里,留下事多,难管,不能留,更不可能共事的印象。今天与城市兵成为搭档,一起主事,是他始料未及,也是极不情愿的。
第六章
第六章
部队内务条令中规定,军人接到命令后,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在执行中理解。
随着城市下乡知青的入伍,部队文化开始多样化,问题也随之而来,以往简单的上情下达,一个口头命令能解决的事情,现在却需要加以解释。弄不明白却又必须去执行的,城市兵总是要问几个为什么,执行中也会因为不理解而打折扣,甚至还要与领导理论理论;与农村兵不问为什么,不讲条件的坚决执行比起来,成为与领导形成矛盾,留下不好印象的直接证据。人与人相提并论,是人们评价一个人的直接方法,有些领导也喜欢用此,对比下级对自己的服从程度,文化间的冲撞,实属不可避免。
最使干部们头疼的,当属政治学习。过去,面对文化水平普遍不高的战士,干部们不用太多备课,读读报纸,照本宣科,说什么是什么,现在却多出了质疑和否定的声音,有时还会因为会上念错某个字的发音,招来下面的嬉笑。问题还不仅仅在此,执行各种命令的障碍,在多样化的交流中,似乎有在连队扩大的趋势。
邢志武对政治理论学习,不感兴趣不说,而且发憷。当兵十几年了,习惯了靠真本事打天下的他,不愿意在政治学习上多动脑筋,只要能找到借口,能躲就躲,原来的指导员深知他的弱点,往往也迁就他。可号称大熔炉的军队里,整体政治水平的高低,是衡量一个人,一个部队的重要依据。有时,一些政治学习是作为硬指标下达的,身为党支部副书记的邢志武,这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到班里参加各种学习讨论,同战士们一道,提高自己的政治觉悟,自然也得回答各种绕人的理论问题。
十几个人住的帐篷里,除去床铺,所剩空间无几,战士们或坐在马扎上,或坐在自己的床上,正在讨论毛主席的《矛盾论》。讨论场面好像并不热烈,倒显得很随便,明显的注意力不集中。
邢志武满脑子都是工程上的事,根本无心坐下来参加学习,如果不是指导员再三提醒督促,他宁愿在工地上吃点灰尘,出出臭汗。他老大不高兴的走进帐篷后,立刻做出手势,意在免除所有繁杂礼仪,减少大家对自己的注意,他坐在靠门口的床铺上,掏出烟来。
“连长,啥是辩证唯物主义,到底该咋理解?我们谈论半天了,我还是没有弄明白。你给我们解释解释吧!”一个战士心诚谦虚的提问。
原本只想听听算了,找机会溜号的邢志武,屁股还没坐稳,烟还没点上,便被点名拴上了,他颇有点不耐烦,皱了皱眉,说:“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毛主席不是说了,就是一分为二看问题!”
“那是不是说,一分为二就是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