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1/4 页)
“顾……顾良青?!”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因恐惧而生的颤抖,可寂静的山谷中,除了潺潺涧水,寂静山峰,无任何一物见过玉笛主人的踪影。
梁禄慌张落魄地回去,他浑身冰冷,脸色发青,回了兰园竹舍,屋子里空无一人,梁禄坐在床上,低头看着那柄竹笛,沉默半晌,忽地落下泪来。
那是梁禄九年记忆里,最可怕的一段日子。
那个人的疯魔和痴狂,他的功夫,他不可拒绝的威慑力,死去的孩子,还有光霁山无休无止的白夜与黑暗……
眼泪止不住地滑落,梁禄脑中一片空白,被他强迫忘却的记忆再度回到脑海中,他只能强自镇定地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都过去了,都忘了,顾良青虽然又找到了他,大概……也放过了他。
他或许,又去找他的兄弟了。
梁禄回忆起光霁山最后的那个晚上,顾掌门又只身奔赴蚀荒谷,大弟子慕渠把他从光霁盟后山的冰洞里救出来,那时候梁禄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他在洞里被锁了整整十个月,历经两次怀胎,从一个风姿飒爽的名门贵客,变成掌门屋后山洞里一具莹白的禁脔。十个月间,除了顾良青,无一人造访过这狭小的山洞。当慕渠看到梁禄的第一眼,他吓得魂飞天外,直问梁禄是人是鬼。
“梁公子何时回的山中?”
梁禄一年前上山,替顾良青接待他的人正是慕渠,梁禄在山上待了十数天,天天站在掌门身边,吸尽眼球,当他十多天后下山时,顾良青甚至亲自去山下送行。
怎么一年不见,他却出现在这里?
山洞里还有隐秘的血渍,渗在石缝中,都将石头染成了黑红的颜色。空气里有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慕渠见他浑身是血,当下同情心起,背起梁禄,急匆匆把他送下山。梁禄傻乎乎问他,顾良青去干什么了,慕渠说,去找锦雁大哥了。
锦雁大哥?
是。
……是谁?
师父的弟弟。
亲生弟弟?
不知,师父只说,是他的兄弟。
梁禄失血过多,没说几句,就昏倒在慕渠的背上。第二日他在光霁山下的客栈里醒来,看到床边一张慕渠留下的字条。
“师父记性不好,从这里到蚀荒谷来回也要半年之久,望梁公子趁此机会速速离开,此生只要不再见
他,他定不会再纠缠与你……”
之后还有些叮嘱,大意是大夫给梁禄开的药方。梁禄匆匆看了一眼,手指颤抖得险些握不住纸页。
顾良青记性是很差的,有时早上离了山洞,晚上回来就忘了他是谁。他连梁禄的名字都记不得,只记得他姓梁,便唤他梁弟。当得知梁弟为他怀了孩子,他早上欣喜若狂,晚上归来,却一边狠狠逼问,一边用手里的真气搓杀了那只有几日生命的亲骨肉……
梁禄早已清楚,他不是梁禄,是梁弟,他爱上了一个魔鬼,为了他肝肠寸断剖心挖骨,那人却根本不记得他,连他们的孩子也记不得。他在洞里待了犹如地狱般的十个月,至今他还心有余悸。
夜已经深了,梁禄还愣愣坐在床边,门外有人推门进来,带着一身冰冷的酒气,摇摇晃晃地靠在梁禄身边。
喝醉了的韩臻皱着眉头,他抬起梁禄的下巴,怔怔看着:“师兄……怎么哭了……?”
烛火摇曳的竹屋里,梁禄直直梗着腰板,他抬眼看着眼前的韩臻,鼻间都是对方身上的酒气。
梁禄愣了半晌,随即失笑,他被人瞧见了羞人之事,边摇头边咳了一声:“师弟胡说什么。”
韩臻张开手,一把把梁禄拉到自己身前,拧着他的下巴抬起来:“师兄不要抵赖。”他捧着梁禄的头,用拇指指腹一下下蹭着怀中人发红的眼眶,另一只手紧紧夺了对方的腰。
梁禄颤抖着闭了眼睛,长睫被师弟那手指一刮一搔,又痒又痛。
被挤在两人身前的手悄悄朝师弟的腰间探去,梁禄抱着师弟的身体,闭着眼睛抬头去寻师弟的唇,韩臻一时间怔在原地,他眼睁睁看着师兄的唇靠过来,主动贴住他的。
“嗯唔……”梁禄亲吻着师弟,喉咙里发出似呜咽似哭泣的声音,他的手指交错在韩臻身后,紧抓住师弟的衣衫。韩臻张开唇,梁禄就随着探入,几番深吻,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
韩臻把他推开,梁禄嘴角粘连着一丝液体,想必其中就有韩臻夜里喝的那些烈酒。他茫然地看着韩臻,见对方压将过来,他慢慢温顺着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