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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迹心中一动,莫非她不是不语而是不能语?不对,她曾说过一句——最后一句:“……书……书……”什么书?他一直想不通。他陡地呼吸不畅,或者不是“书”,是别的字……或是——“舒”!
“舒扬!”他脱口而出,不自禁起身,目中殷殷期切,望着那张酷似依兰的脸庞,喉中哽得说不出话。
舒扬反而退后几步,几踏出亭,脸上的狠戾仇愤让人不寒而栗。裴迹心中一痛,他知道舒扬心中所恨,他也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但马上,痛苦的根源将被拔除,他们的恨都可以消释……
“舒扬……”
舒扬急促一喘,大喊:“我不知道!”跌坐在地,眸子混乱闪动,脸颊晶莹,不知是汗是泪。
叫声在林中涟漪般层层荡出,竹叶仿佛都被震得抖了抖,简炎脸色微变,脑中响起异样的警兆,他栗然看着裴迹,缓缓道:“裴堂主,恭喜,此局你赢了。”
随着他的语声,灰色的身影幽灵般在竹林丛中显现。越谈……前日的手下败将又卷土而来,真个是锲而不舍呢!
简炎笑容敛去,目光在裴迹和越谈之间游动,蓦然长笑道:“好一个局!我简炎服!只是你们以为如此便能篡权夺位吗?”
越谈叹道:“你何必自欺?你该知道若非我早已掌握全局,你又岂能至此方知我来到。”简炎看也不看他,盯着裴迹,沉问:“为什么?”
裴迹淡淡叙道:“你简家杀我父亲,害我爱妻,血海仇深!”他伫立在越谈身旁,已然昭示了他的立场。
简炎嗤笑一声,喝道:“半点不错!你爹是我爹杀的,你妻子是我亲手杀的——”他看了眼一旁痴坐的舒扬,微笑——“纵然我杀尽你全家,任你恨我入骨,有一样是不变的——”
话音未落,他的人已跃入了裴迹和越谈之间,“柳江,去帮兄弟们——”那永远隐形的贴身护卫柳江应声跃出阴影,却是踌躇不动。他见简炎已搅入战局,一时半会决无法脱身,一咬牙,冲往林外总坛。
简炎掌风凌厉,四掌闪电般拍出,裴迹和越谈虽旋身避开,仍被余劲扫得面颊生疼。裴迹和简炎都是空手,越谈使一对流火金刚戟,左手的长而细尖,右手的短而粗钝,正合了刚柔并济之道。
他和裴迹武功不如简炎,若是单打独斗三百招内必输无疑。越谈本以为这些年自己潜心修炼,而简炎日理万机,他必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没想到二天前,和简炎江边一战,虽逼得简炎全力以赴,终是没伤得他分毫,反被他的真力震得至今内息不畅。
他自认不如简炎,心忖只有和裴迹联手方能制得住他,可现下他二人合力,简炎仍似游刃有余,怎叫他不惊惧?
简炎却是有苦自知,他面似轻松随意,实则已付出全力小心应对,裴迹和越谈即若单打独斗不如他,毕竟都是身经百战的道上顶尖高手,要说一举拿下,谈何容易?何况前日他和越谈一战,虽未损伤,他却是兼程赶回,耗费极巨,着实疲累。
他适才抢攻得来的一点优势,现下已消转怠尽。可他必须坚持,除了他,恐怕柳江也挡不住裴迹和越谈,更别提阿杉等人。保得不死,他日必图反噬!
白虎和紫薇堂一叛一毁,其他三堂远水救不得近火,且说不定已被越谈或杀或毁或中立或劝降。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本不该信任任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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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越谈的左戟忽闪灵动的戳来,简炎右掌正和裴迹拍上,他避无可避下,硬是运起内劲,将那噬血而入的金刚戟向旁荡开,但还是迟了些许,尖锐的戟头在简炎小腹划开一道三尺许的口子,他催逼运气之下,鲜红的血液泉涌而出登将米黄衫子染红。
简炎厉声长啸,左手合掌一握,拿紧了金刚左戟前端,顺着适才的劲道,运劲回收,将金刚左戟硬从越谈手中带出,斜斜的远远甩开。当啷一声,不知落在何处。
越谈见他受伤下显此神威,惊得冷汗沁湿了背后,沉声道:“裴兄,此人穷凶极恶,不可留手!”
裴迹不及应答,简炎滑齿一笑,道:“不错,我穷凶极恶,你今日不杀我,他日我必杀尽叛我之人!”说着,内劲流转,吸贴住裴迹的掌心,竟似要和他比拼内力。
裴迹的左手始终背在身后,与越谈联手非他所愿,他虽是心中恨极,却不肯以众欺寡。简炎左掌抵着裴迹,右手分心如一,以小擒拿手应对越谈愈缠愈急的戟招,蓦地手腕外翻,手臂暴涨,贴沿着戟身而上,越谈惊恐交加之下,被他一着拿住了手腕。
越谈运劲欲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