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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软弱无力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先让陶海改变主意,等过了这个门槛儿,事情转到了上面,那些人有许多是向着自己的,事情就好说了,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想到这,支书的脸上早失去了血色,声音颤抖地对会计说:“你,你快给他抄,都抄给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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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此时,陶海的心里也有一丝踌躇。如果,支书和会计当真将这几年贪污私分的帐目抄了出来,即使是抄得不完全不彻底,只要能说明问题的性质,从表面看数目差不多,拿到上面去没有人敢于不理睬,他们今后翻不了案,能得到一定的惩处,陶海完全有可能放弃杀人的打算。我陶海生下来也不是杀人犯,我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也是父生母养的血肉之躯,这半生我还有许多光明灿烂的方面值得我留恋和自豪,在天的父母不愿意我就这么样的跟随他们而去,妻子、儿子不愿意我离开他们,我活着对他们、对洪嫂、对全村的善良的老百姓还有好处,我为什么非得陪这几个恶棍去死不可?我拿了枪逼迫了他们,即使是犯了私藏枪支弹药、敲诈勒索的罪过,我自己主动地去投案自首了,也不至于死罪,说不定还会因为破案有功而将功折罪受不了多大的刑罚呢。
这个时候,会计却不是和支书一样的想法。除了跟支书、村长是儿女姻亲或内表关系外,会计的女儿在区政府上班,女婿是如今最当红最吃香的区交通局的局长,大儿子在乡卫生院当院长,二儿子开乡政府的小轿车,小儿子在部队已经混上了正营职,区乡领导见了我都称叔叔让座倒茶上烟敬酒惟恐不周,地方上谁也不敢对我小看一眼,从文化大革命以后,这里的财务就是我一手遮天,比你陶海还刁滑的人也只敢有怀疑的心而没有敢查账的胆,你陶海凭什么来跟我较量?全村几千号人口,查出贪污款来你分得了多少?你现在的小日子也过得风风光光红红火火,有妻有小,我不相信你真的肯因小失大舍得脑壳赚这份为民请命的虚名声,你只不过是黔驴技穷虚张声势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罢了,根本用不着怕你个球!因此,他连身子也没挪一下,反问陶海说:“我不给你抄,你怎么办?”
会计的强硬态度将陶海激怒了。他刚刚萌芽的一点点后退的念头迅速消失了,杀人的欲望重新燃烧起来。他将枪瞄准会计的脑袋,说:“我限你一分钟,你不开始抄账我就要你死!”
恰在这时,一阵警车的呼啸声由远而近。会计觉得胆壮气粗起来,指着自己的脑门,挑衅陶海说:“嗨,你有本事朝这里打呀!”
陶海停顿了一下。警车声变小了,原来是过路的。
墙上时钟已经过了三分钟,会计依然沉着镇定岿然不动。陶海没有退路了。他咬了一下牙,毅然扣动了扳机。
几声枪响,会计和支书倒在了血泊中。
陶海翻看了两具尸体,怕他们没死,拿起斧头各给他们补了几下子。
陶海的心情进入到了专业杀人的罪恶的疯狂的境界,做到了心无旁骛认真敬业的地步。他设计好了杀人的程序,首先来到村支书家。支书的老婆和两个半大的孩子正在桌边吃饭,陶海一枪一个,打倒后就用斧子砍几下。杀完了才意识到村支书家只有一根独苗,那多余的一个孩子是哪里来的?肯定是别人家孩子来串门的,也给误杀了。陶海有些懊恼,但已来不及后悔。他又照样将会计的家抄了。到了上次砍杀自己的那两兄弟家里,杀得更是爽快,老少皆不放过。
每到一家,他的摩托车都不熄火,以便杀完立即赶往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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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赶往村长家的路上,从反光镜里,陶海看到远处仿佛有警车跟来,仍然没有理会。才进门,堂屋里碰上了妇女儿童,抢先就开枪杀了,再找村长时,却见村长打开后门逃跑了。陶海跟着追了出去,看看难于追上,就开了枪,将村长打倒在地。陶海赶上来,举起斧头,才砍了一下,正要砍第二下,手被人捉住了。
一副锃亮的手铐将陶海的双手铐住了。他仰起脸,饶有兴致地抬头看了看天,时间大约正是午时三刻。老天有眼,看着我做完了大事!他一高兴,朝后甩了一下头发,放声豪爽地狂笑起来。
陶海砍杀了十七个人,十四死三伤,伤的人里面,有两个是装死侥幸逃生的。
陈山抱起洪嫂正迈腿跨出门外的时候,屋顶上的一根木横梁掉落下来。横梁的尽头包着铁夹板,上面的一根铁螺钉尖端向外,刺透了陈山的几层衣服,将他的背部沿两根肋骨之间划开,皮肉破裂开一道二十多厘米长的口子,顿时血流如注,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