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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平隘了解仔细,有利于今后主事的职守。”
“那也要向司里请准呀。不向司里告假,亦未向同僚通气,擅自行动,可知罪么?”余大成脸色越发难看,言词亦越发严厉。
“卑职任性行事,实为不该,有碍官箴,愿受咎责。”袁崇焕深深弯腰揖谢。
余大成叱道:“你大小是个朝廷命官。这番举止目中还有朝廷纲纪和部司主管么?你这种洒脱疏略的秉性,随意行为,岂宜在兵部任职?”余大成的话是说得重了些,但不严厉何以训诲司里众人。
袁崇焕深感内疚,想到陈子壮临别赠言,低首缄默,局促不安。
余大成见他窘状,面色语气稍趋缓和:“姑念你初来本司,不知部司守则,要在谨慎从公,丝毫不可疏略,本应重责,姑念你是出关去察看敌我情况,心存国家社稷,与玩忽嬉戏不同,但要引以为戒,不得重蹈!”
“卑职实是孟浪、荒唐。罪行深重,应给予咎责。”
“这事暂且搁置,你先说说关外见闻。”余大成要考究袁崇焕是否真的出关,便示意他觅椅坐下谈。
鹿继善问道:“袁大人你随了谁去的?”
“在下自行去的,只带了两个随从。我们三人匹马单身,布衣短褐行千里路,大前天才从宁远(现称兴城)以东,离广宁不远回到京师的。”
“怎么只有你们三个人,真是大胆!”钱家修惊讶得几乎跳起来。
“现在有些人不命他出关去,就是留在京师也心神不定。”给事中方云龙走过来添了句话。
“是有这么些人,怕出关也在情理之中。关外已是兵荒马乱,遍地荆蓁,非比寻常呀。”鹿继善在说:“不过我可知道袁大人不是矫抒欺混之辈,是个秉性梗直的大人。嘻嘻!”
袁崇焕听出语音是不相信他真出关去,有些气恼:“卑职岂敢在各位大人面前撒谎,生死事小,忠贞信誉事大。”
“听元素说下去。”余大成横目看了众人一眼。
“在下和随从一律扮成草民,在上月二十六日一早,裹干粮出关,直到广宁边缘。”
“可曾遇见虏骑?”
“远远见过,未曾正面遭遇,因而虽带得刀剑,未曾动过武。”
“呀!”同僚们都发出讶叹声。
余大人微嗔说:“听元素大人径直谈下去,有疑问可等下再问,如何?司役来,替袁大人看茶。”
袁崇焕饮了口茶,润润嘴。环视众人,双眸炯炯:“我们一出关,在八里铺见到左辅将军,他是从广宁跟随熊廷弼大人退到关门,被留在八里铺警戒。他从流来难民和溃卒那里得到了虏兵的驻防分布。这些军情使我们事先有了戒备,避免了与虏骑的遭遇。”他一开始就切入正题。“达虏貌视强大,其实是外强内虚兵力不足。整个辽河以西广大地区都是无兵地带,只在广宁中前所(今辽宁省绥中县前所)驻有数十名虏骑,广宁前屯卫(今辽宁省绥中县前卫)驻有虏骑数百名作为前哨,偶尔有小部队骑兵到关门骚扰,无非是刺探我方虚实。其余空白的地区,都留给团结自保的义民与乘隙南下的西蒙古。一些散兵游勇沦为盗匪,也出没其间危客流民。”
“两军对阵,历来苦的是百姓。壮者铤而走险,或团结自保;弱者婉转沟壑,苟延待毙,自古以来无一例外。唉!”钱家修说。
袁崇焕点首:“是如此。一路行去,尽量走通向广宁的官道,见到络绎不断的流民,他们拖家带小匍匐道侧,伤病冻馁,越近关门越多。流民们口口声声要逃进关去,说是皇上已有圣谕,流民一律收容。皇上的恩惠感动了他们。”
“关门弹丸之地,自今已经挤满了兵、民数十万人,几乎要将关门涨破,这怎么得了。”有的说:“京师里已经到处是关外来的流民,冻饥于街头胡同,官府哪里收容得尽?”
更有的说:“京师已经发现多处插草标卖人的现象。一批劣绅地痞乘机欺蒙诈骗,强买硬取。京师地面尚且如此,其他地区各县更不堪问矣!”
提到流民苦处,一室在纷纷杂议,寄于同情而苦于无奈。
余大成摇摇头说:“各位且先听元素的,以后再听各位的高见,如何?”室内静谧下来,听袁崇焕的叙述。
“官道是狭而长,右边浩淼大海,左边是层峦起伏连绵不断的山岗,关外的辽东长城就亘卧在上面。我们当天午后即逼近中前所。要走这通道,必定会与虏骑相遇。他们所以占领那儿,也就是扼守住这要道。”
“是的,自锦州以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