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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地退至城门口,却发现城门已被关闭。钟会的坐骑高高仰起前提,硬生生在生铁铸成的城门前停下。
钟会回头望去,城墙上尽是蜀军的伏兵。杀声震天中,众多敌军手执火把,将周围映照得有如白昼——他清清楚楚的望见城墙上那个戎装长枪的将军,正是姜维。
姜维执起一柄长弓,箭已上弦,弓被拉得犹如满月。无论是箭尖还是那人眼神所向,都是自己。
恍惚间有一种时空回溯的错觉。
当初,自己作为镇西将军,第一次志得意满的踏入剑阁栈道的时候,也看到过的场景。
一路的势如破竹,让他一时忘记了蜀中仍有誓死抗击魏军之人。纵马踏过不过一人多宽的栈道时,蓦地风声骤起,伏兵也是这样杀出。坐骑被惊,他想快速通过栈道,一阵剧烈的疼痛却急剧袭来——余光看见一截银亮的箭尖从肩膀处透出,鲜血随之喷溅而出。巨大的冲力让他从马上堕下,几个将士拼死拉着他才没滚下栈道。求生的意志让他拼命抓着有些破损的栈道绳索,他努力的朝箭支射来的方向望去,他看见岩壁上站立着的那个蜀国将军,目光锐利,一手执弓,一手刚刚放开弦上之箭还未垂下。略带疲倦的神色说明他已在此蹲守许久,却像一堵年代久远的城墙,剥落多处却依然坚不可摧。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钟会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人的憎恨和敌意。
也许是风向的关系,也许是那个地点隐蔽却狙击性略弱,也许是出乎意料的好运气,那一日他并未命丧于姜维箭下。
而这次呢。与他一样,姜维也不会犯两次相同的错。这种程度的距离,是为了狙击精心计算过的,要的就是这次再无失手可能。
火光很亮,但他依然看不清姜维脸上的表情——也许是不想去看清吧。
他曾以为他们的敌对已是过去式。因为那之后,他与那人相识,相知,相惜,有结为兄弟之情,甚至……结发之谊。
以为。
事实却很讽刺的告诉他,他与那人之间,从来什么也没有改变过。
他心里忽然很想笑。
张嶷多半是跟他坦白了吧。
此时此刻,居高临下眺望敌军的姜维,心里感觉相当复杂。他抱着一试的心态推测钟会完全可能主动攻来,只有这样他才能抓住求胜的契机。他也知道钟会若要来必然会有所准备,那人善于攻心之策,这次的切入点会是什么呢。
他收到消息,张嶷竟然在大战将即之时又出城聚赌。除了这个毛病以外张嶷无疑是个优秀的将领,他并不想因此断送他,也知道军旅生活极其枯燥个人都得有个发泄途径。因此一直以来他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知道,便可以不以军法严惩吧。挪用的军费自己俸禄里补上便是。但眼下绝对容不得人擅自离岗,于是他派了人,在张嶷归来之时委婉的提醒了他。自己早已知晓一切,却望日后莫要再赌,好好将功折罪。
然后传令者送来一封张嶷的留书。上面将钟会来袭南门的事情和盘托出,并对自己聚赌的罪状也一一供认不讳。他请求大将军以沙场阵亡之礼下葬,而非因罪问斩。
他立刻去召张嶷过来询问详情,那人却已在个人帐中自杀身亡。
他觉得悲痛和震惊难以言喻。留书最后,张嶷还对未能对国尽忠以及辜负了大将军的信任表示深深的懊悔。
这是一个真正的男儿为他所效忠的国家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心头没有丝毫取得情报的喜悦,只有失去老友的哀伤。他不知道在战事结束后,是否真会按军法处置那人,但他已经不想看到任何战友死亡。即便早就告诉过自己这是北伐的代价。
他不恨钟会的算计,只恨自己的无力回护。失去相识的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每次所带来的痛苦都不会因此减少。
再次凝神瞄准钟会。失去一名老友换来的情报,理应……用得其所的。
可是结果会不会只是自己失去得更多?
张嶷居然不顾性命在支持姜维啊。跟看上去的胆怯完全不一样呢。钟会想,也是,他们毕竟是姜维的部将,都听姜维的话,都钦佩他。张嶷也会做出这种选择理应在自己预料之内,竟然被自己硬生生忽略。钟会心中冷笑,那是对自己的嘲笑。只要对上姜维,他好像总是会在设置计策上干出难以置信的蠢事来。
钟会不信命,却总是在承受命运的捉弄。在这一刻他忽然怀疑,也许真的是生死有命——他注定会死在此人手上。
他再次面向姜维,这次终于清楚得将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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