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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否则它们会把我们吞噬——它们必须陷入昏睡,否则我们就得毁灭。
(1850年)
跳蛙我真不知道有谁能比国王更热衷于笑话。他就像是为了笑话而活着。谁要是讲个笑
话奇闻,还把它说得有滋有味,那再对他胃口不过。因此,他的七位大臣都以爱说笑话且说
得炉火纯青而著称。他们跟国王一样,都是肥胖油滑的大块头,都是独一无二的说笑好手。
我不是很确定,是不是人们因说笑话而长胖,还是胖子们骨子里就爱说笑话——不过可以肯
定的是,一个瘦骨伶仃的人说笑话,那他肯定是个稀罕人物。
谈到优雅,或者,如他所称的“鬼”聪明,国王从不拿这个惹自己烦。他特别欣赏过分
的笑话,很少嫌它太过冗长。过分的斯文让他厌倦。比起伏尔泰的《查第格》来,他更喜欢
拉伯雷的《庞大固埃》。而且,总的来说,恶作剧比嘴上说说笑话更对他的胃口。
在我描述的日子里,宫廷里的小丑还没完全过时。欧洲大陆上几个强国还保留着他们的
“小丑”,他们穿着杂色的衣服,带着尖尖的帽子,挂着铃儿,每逢御桌上落下一点儿面包
屑,总是立刻说着俏皮话儿,对君王感恩戴德。
自然,我们的国王也养着他的“小丑”。情况是,他需要些愚蠢荒唐的东西——只要是
为了平衡他那七位英明睿智的大臣们的绝顶智慧——更别提他自己了。
不过,他的小丑,那个专业小丑,又不仅仅是个小丑。在国王的眼里他可值三倍的价儿,
因为他还是个侏儒和跛子。那时候,宫廷里的侏儒像小丑一样平常;许多君王要是没有个小
丑来为他逗乐、没有个侏儒供他取笑,会感到很难打发日子——宫廷里的日子,要比别处漫
长得多。可是,就像我看到的,一百个小丑里面,有九十九个都长得胖乎乎、圆滚滚,还笨
手笨脚——所以让我们的国王沾沾自喜的跳蛙(那小丑的名字)可不一般,他一个人顶得上
三个的价值。
我相信“跳蛙”这名字不是他的教父母在洗礼上给他起的,而是七位大臣看他不能像其
他人一样走路,而一致赞同封了他这个名号。实际上,跳蛙只能以穿插藏闪的步态行进——
一半像跳,一半像扭——对国王来说,这是种有趣之极的动作,当然也足以安慰他自己,因
为国王虽然挺着个将军肚,顶着硕大的脑袋,还是被朝廷上下当作头号美男子。
跳蛙的腿那么扭来扭去的,在路上行走就成了苦差使;但他的双臂的肌肉却格外有力,
他能在树木绳索之类很难攀爬的东西上,表演许多极其灵巧的动作。这样的力量,倒像是造
物主为了补偿有缺陷的腿脚而赐予他的。在这样的表演中,他无疑更像是一只松鼠或是小猴
子,而非一只青蛙。
我没法儿确切说出跳蛙最初来自哪个国度。不过应当是个没人听说过的蛮荒之地——一
个离国王的宫廷极其遥远的地方。一位个头和跳蛙差不多矮小的姑娘,叫特培塔,身材很好,
还是个出色的舞者,就和他的家乡毗邻,他俩被国王的一位常胜将军从家乡强征了来,作为
礼物送给国王。
在这种情况下,两个小俘虏之间自然而然产生了亲密无间的感情。实际上,他们很快就
成了莫逆之交。跳蛙虽然总在耍把戏,要是不能多为特培塔效劳,就一点儿也不受欢迎;她
虽然是个矮子,却面容秀丽,举止优雅。人人倾慕她,宠爱她;因此她拥有很大的影响力,
只要可能,她总是用这个来为跳蛙谋利。
在一个盛大的全国庆典——我忘了是什么了——国王打算举行一场化妆舞会,只要宫廷
里举行化妆舞会或者是诸如此类的聚会,总会召去跳蛙和特培塔两人前去表演。尤其是跳蛙,
在准备表演节目、编排新奇角色、张罗假面舞会的服装方面,无一不能,几乎到了少了他什
么事儿也做不了的地步。
节日的夜晚来临了。在特培塔的监督下,一个华丽的大厅装饰好了,各种各样能让化妆
舞会更出挑的饰物都用上了。整个宫廷,等待的焦灼达到白热化了。提到要穿什么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