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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湘月哭道:“在文伯伯面前,你胡说什么?莫说三年,三十年、三百年如何?我都跟你错过了五百多年了,这三年算得什么?我就是要等你。我又不是问你什么时候娶我,我只想知道你想把文伯伯葬在什么地方?”
文徵明早已习惯她的怪异言行,只是叹了一声,道:“落叶归根,自然是长洲。”
顾湘月道:“我说不然,文伯伯病故任上,应葬于温州,让他守望着这一方百姓和土地。”
文徵明悲恸欲绝,毫无主意,哽咽道:“我我不知道,我与父亲总是聚少离多,或许你比我比我知他意愿,可是母亲半生守望你知道么,湘儿,母亲一直盼望着父亲辞官归吴,从此生死一处,她经常向我念叨,谁知”
他哭得令她心疼,都一时无语,看着堂上忽明忽暗的白色蜡烛,烛泪一滴滴地滴落下来,回想起文林临终前亲口命儿子娶她,不觉又哭出声来,两人俱是泪眼朦胧。
次日一早,温州府派人来了,文徵明出去迎接,那人先说了一番安慰的话,接着奉上千两纹银,道:“文公子,令尊文大人病故任上,府上按例送来千两丧仪,请公子查收。”
文徵明深施一礼,道:“还请尊使收回,此千两纹银徴明不能收下。”
来人奇道:“这是为何?”
文徵明道:“先父一生以廉吏称,徴明焉能收此丧仪而有污先父之名?请尊使上复原话,徴明深感厚情!”
那人只得回去了,顾湘月在旁看着,心想:在那些势利小人眼里,他是笨得可以,给钱都不要。说到底,他能不能一辈子待我好,看的就是这些,能真正做到仁义礼智信的,又有多少?人品摆在这里了,往后即使我丑了老了,他也不会对我始乱终弃。”
文林最终还是葬在了温州。
出殡当日,温州百姓自发地相送,一路泪雨纷飞。
在人群中,顾湘月看到了姚婆婆和水生,这对给了她第一份温暖的祖孙,水生也看到了她,目光诧异。
待丧礼结束后,顾湘月找到姚婆婆拉着她的手,大声道:“奶奶,还记得我吗?”
文徵明也走了过来,顾湘月道:“小书呆,我初来时是姚奶奶与水生哥救我收留我,还给了我路费来温州,祖孙俩是我的恩人。”
文徵明行礼道:“老人家好,水生兄弟好,多谢你们当初收留照料湘儿,大恩大德,徴明没齿难忘。”
水生大声道:“奶奶,这是湘月妹子,还记得吗?在我们家住过的,这是文大人的公子。”
姚婆婆拉着顾湘月和文徵明絮絮叨叨地说着文林,老泪纵横,顾湘月道:“小书呆,还有银子么?”
文徵明取出剩下的六十多两都交给顾湘月,她接过来道:“水生哥,这些银子拿去过日子罢。”
姚婆婆忙推辞道:“闺女前次让人送来了一百两银子本来还没用完,谁知道,哎!”
水生没好气道:“我不要你的银子,家也没了,买什么!”
姚婆婆道:“前些日大雨,山上泥石淹没了家,我们在街边搭了个棚子。”
顾湘月心里一酸,求助地看着文徵明,文徵明道:“老人家与水生哥可愿随我回长洲?家母孤单,正好作伴!”
水生道:“湘月妹妹是你什么人?”
文徵明微微一怔,道:“湘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水生道:“我不去!”
顾湘月搂着姚婆婆肩膀,不住相劝,姚婆婆终于答应了。
文徵明有孝在身,顾湘月自然不宜再跟着他回去,料理了温州之事后,便要各自登船返乡了。
站在码头,又再次面临离别,两人均感慨万千,相对凝视,目光中全是不舍。
顾湘月含泪一笑,道:“我如今总算知道柳永的‘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根本就不是文人的多愁善感。小书呆,这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你要节哀顺变,伯母还需要你照顾,好好保重自己。”
文徵明点头,道:“你也是!不要佻皮,听逸卿话!”
顾湘月多想抱着他大哭一场,可是不能够,哽咽道:“写信给我。”
“好!”文徵明叫过文庆来,“文庆,你把湘儿送回杭州,她若不能安全回到周府,你也休要回吴中了。”
文庆道:“小的知道了。”
顾湘月突然想起田琳儿来,道:“小书呆,我有个结拜妹妹,就是我在温州客栈做事时与我同住一屋的。原来在周府做事,后来有些误会,被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