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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飘飘,冷萧萧,哀思悠悠。莫道不消魂,何处暗香盈袖?
有双手轻轻地划过她的鬓发,落在她瘦削的肩胛上。她睁开眼,薄雾笼罩着天际浅淡的身影,他蹙着眉头,双目迷茫地望着她。
“天际哥,原来是你在叫我。”
她笑了笑,双手很自然地环住了他的双腿,面颊轻贴他的袍衫。一股倦意席卷而来,她真的累了。
天际迟疑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眺望远处的山峦,动作迟缓而生涩地拍了拍她。
“回去吧,你娘答应你回家。我也该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他的话语很平淡,淡得听不出一点情绪。
休休温顺地点了点头。
翌日,休休从客栈搬出来,住进了自己的家。
天际什么时候回去的,她并不知道。他走得很匆忙,连声招呼都没有。等她去储家,倪秀娥很平静地告诉她,天际天未亮就走了。
休休感觉不到丝毫的异样,只是觉得没送送天际,心里有点遗憾。
陶家虽然是老房子,但陶先生生前凭自己精湛的技法,将房屋修补得很结实牢固。休休离家一年半,如今的院墙已爬满了青苔蔓藤,四周杂草丛生,幸好靠墙的栀子树仍然树荫浓密,长得旺盛。
不出一个月,栀子花又将绽放。
曹桂枝自然不欢迎女儿,天天盼着江陵来人将她接走。日子一天天过去,那边久无消息,而休休不急不躁,大有长住下去的迹象,曹桂枝又开始不乐意了,时不时地朝休休叱骂奚落一番。
母亲如此冷薄,休休自小习惯,默默忍受不去顶撞。天际走后,倪秀娥放宽了心,对休休也恢复了以前的亲近。休休便去储家做做女红,陪倪秀娥说说话,就是逗院子里的那群鸡也是好玩的事。曹桂枝感觉无趣,也就渐渐丧失骂女儿的兴致。
日子虽是单调,却自在,休休甘愿在这样的平静中忘记一切。
转眼临近三月底,接连下了三天小雨,孟俣县的天色澄明空澈。从都城方向吹来一阵风,三皇子将要大婚的消息便传到了孟俣县。弄堂里外不时有人聚在一起,饶有兴趣地高声谈论,声音也传到了休休的耳朵里。
好不容易的平静砰然迸碎,她低头,默默地走着。她清楚地知道,烙在心头的那道痛,时不时会猝不及防地刺她一下,很难磨灭掉。
刚走进院门,她便看见女用吃力地在墙下忙碌,曹桂枝站在一边指点着。女用手中的锄头一下接着一下,那棵栀子树下已被挖了个大坑,根茎裸露,树枝摇晃不定,长得繁盛的绿叶簌簌似雨,掉了一地。
休休的脊背猛然僵直,她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紧接着,她冲了过去,劈手夺过了女用手里的锄头。
曹桂枝见女儿出现,不满地一皱眉:“我算明白了,家里老是不顺,就是那个死鬼栽下的这棵树作怪。除了它,家里才会太平!”
“这是我和爹亲手栽下的!不许你们碰它!”休休大喊,胸膛里喷发出怒火,燃得双目通红。
曹桂枝气恼,作势给女儿一巴掌:“死丫头,你敢阻拦试试?这个家是我的家,我爱干吗就干吗!”
“它是我的!你们要是再碰它,我跟你们拼命!”休休狂乱地嘶吼道。
她忘记了害怕,忘记了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亲娘,眼睛睁得极大,凶狠地瞪着她们。
女用吓得躲到一边去了。
曹桂枝惊惧莫名,她被女儿骇人的神情镇住,缓了缓神,故作不甚在意地道:“不就一棵树吗,至于凶得想吃人似的?不除就不除。这死鬼,阴魂不散的,早晚把全家招了去!”
休休不再理会母亲,埋头将土坑重新填好。望着一地的残叶,她心里幽幽地难受,独自上楼去了。
曹桂枝抬眼望着休休房间的窗户,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你到底想住多久,想清楚没有?你已经是沈家的人,白纸黑字写着呢!你现在穿我的吃我的,我可养不起你。回头收拾收拾,滚回江陵去!”
外面有人在敲门,曹桂枝停止了斥骂,唤女用过去开门。女用刚将门打开,外面进来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披袍翩翩沾着风尘,眉目间和煦温文。
“请问,这里是休休家吗?”
曹桂枝起初懒懒地打量他,见那人衣着暗纹织锦质地极好,举止落落大方不失贵气,心里一动,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您从何而来?”
“我从江陵过来。”
曹桂枝绽开笑容,换了个温和的口吻,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