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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亲腻唤了声,宫南琁仍是不为所动,他终是放弃。
别过头,青逢领著御医跪了一地,磕头齐声喊著圣上,似是不忍看他。
咳了几声顺过气,命閒杂人等皆退下,仅留青逢。
宫南琁瞧了他一眼,站起身让青逢跪在榻旁,好听清楚他说些什麽。
「青逢……传朕旨意……」
无意识动著口,他目光一分一刻皆无离开宫南琁,贪婪望著那缓步离去身影。
他想开口留他,可国不能一日无主,他得、他得……
噎著气,热泪早已溽湿衣襟。
朱红雕花宫门咿哑阖上,再瞧不见那背影。他只觉再疲倦不过,闭上了眼,却见
满湖皓白盛开荼蘼,背对他的那少年淘气喊了他名讳,骂道怎能偷溜出宫,不怕遭人
密告?
他弯起嘴角呢喃琢磨著少年的名,而後放任自己沉沉、沉沉睡去。
《皇七子》 98 (下)
慵懒趴靠窗台,承恩饶是感趣地盯瞧天际火红,点点星火荧荧熠熠随风飞散上腾,
漫舞点缀墨黑帘帷,令他忆起炽炽焰火中崩坍焚毁的百花楼。是开始,也是结束。
他不禁扬起笑。
又看了一阵,听得身後窸窣声响,承恩侧过身,以手訩脸,瞧锦雪皱眉忍痛自床
榻上訩起身。仅被捉来充数陪伴,没想过真要当牢头,承恩满脸蛮不在乎:「我以为,
四哥意思是要你好生歇息。」
「殿下真这麽以为?」锦雪不以为然,拿起外裳艰难换上。
「毋关我怎般认为,而是关乎你吧?」承恩皮笑肉不笑,将问题推回与锦雪,
「话又不是朝我说。」
不愿回应承恩质询,锦雪垂首打理身上衣裳,好一阵才抑著声:「殿下欲拦阻我?」
「我半点武功皆无,重锦又不在,要怎般拦阻?」承恩耸耸肩,双手一摊,无关
紧要。「我想,外头应也无人敢真出手。」
锦雪自嘲笑笑,没多评跋。
外头那些护卫怎敢阻挠他?就算他武功再不济事,他们也不敢动真格。
幸悯当然也知晓。毕竟幸悯才是下令之人。
不得伤他一分一毫。无非就是要让他走得顺利些。
只是幸悯不会明说,因幸悯认定了他够聪明,抑或够痴傻……他不愿深思。
目光定於墙上长剑,锦雪忆起幸悯眼底遗憾。幸悯欲习武习不得,他却宁可不要
有这身功力。他已厌倦杀戮。他不要闭上眼,就见著那些人脸色青绿谴责索命。尽管
他不过听命。
见他没回话,承恩伸手将散落胸前的长发拨揽至身後,自个儿也没发觉的女气。
「呐,你说,这场宫斗会是谁胜出?」虽欲平静问道,口吻却隐隐欣喜。
谁胜谁负,与他有异吗?不管谁当上皇帝,都无法让他得著真正想要的。姚纾晴
傲慢数落句句在耳,次次剖剐穿心。
或许,当悲哀凌驾心痛仅剩麻木,就能不再奢望强求。
锦雪仔细觑瞧承恩未脱去稚嫩的脸庞,想起他这般年纪便历尽风霜世故,锦雪不
由得开口:「殿下,听我一句劝。放下吧。」对他说,也对自己说。「皇后娘娘已经
死了。」
「大殿下跟七殿下……合该与这些恩怨无关。」这也是为何幸悯问起玉佩之事时,
他刻意欺瞒之因。自己恋情已难圆满,他不愿再见别人恋情遭迫,纵使宫斗收场未明。
「我们……都该学著放下。」
「放下?你该不会要同我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生平最恨人说教,承恩轻蔑
冷哼,「我可不信那套。」
「仇恨仅会带来仇恨。」锦雪别过眼,「杀了那麽多人,您有好过些吗?」
「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承恩竭力笑得高傲不露情绪,若铁神色却叛了他心
思,「你知道些什麽?」
「或许我什麽都不晓得。」拿下长剑系在腰际,锦雪有些同情地瞥了承恩一眼,
「可皇贵妃打一开始,就没打算救您。」
「你真以为我不晓得?」承恩眯细了眼,啐声:「她若真要救我,就不会让我流
落宫外那麽多年。」
「您不晓得。」锦雪垂下眼,再次理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