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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那件夺去了保罗二世陛下生命的武器也找到了。最普通的狙击步枪，黑市上只要出足够的钱很容易就能买到。枪被丢弃在距广场大约一千六百米的一座废弃塔楼的楼顶，几乎是全新的，只击发过一次。瞄准镜则从来没有被装上。现场没留下任何的指纹、毛发或者脚印，明显是专业杀手所为。但即便是再专业的杀手，在一千六百米的距离不用瞄准镜精确地将子弹送入皇帝的前额，也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

只要那个杀手还是人类的话。

此时在皇宫的议事厅内，贵族们聚集在一起交头接耳。最受人关注的中心是死去皇帝的哥哥，菲尔丁亲王。保罗二世并没有留下任何子嗣，因此第一顺位的皇位继承人反倒变成了曾在皇位争夺中败给过他的哥哥。而菲尔丁亲王是有两个儿子的，并且都已经长大成人。每个人心里都在盘算，到底是把宝押在菲尔丁亲王还是他儿子身上。不过这之中的差别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议事厅的门忽然打开。红发的将军大步走进来，身旁是皇家禁卫军总管，维克多？希尔维斯特公爵。

“关于保罗二世陛下遇刺一案的调查已经告一段落。”禁卫军总管以清晰的嗓音向贵族们宣布，“杀手是在距离戒严区域六百米以外的塔楼上开枪狙击的，没有用到瞄准镜，现场未发现可表明杀手特征的痕迹，附近也没有人见到过疑为杀手的人。在场市民中没有嫌犯或者嫌犯的同党，已经全部释放。如果有进一步的线索，我们将继续调查下去。但目前为止，就只能到这里了。”

大厅陷入了沉默。似乎每个人都等着他再说些什么，但维克多？希尔维斯特没有再开口。

“希尔维斯特公爵大人。”菲尔丁亲王缓缓站了起来，“身为禁卫军总管却没有保护好陛下的安全，难道这不是您的失职么？我建议您立刻辞职并接受审查，或者像历代皇帝被刺时在任的禁卫军总管那样，自尽谢罪吧！”

维克多挑了挑眉毛，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

“亲王殿下，需要我提醒您，您还不是皇帝么？我和我的部下们在此次事件中没有犯任何过失，我不认为我有辞职甚至自尽谢罪的必要。而以您现在的身份，无权对我实行罢免或者下令处决。能够那样做的，只有陛下一人而已。”

菲尔丁亲王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大厅内一阵不安的窃窃私语。希尔维斯特公爵的话摆明了是挑衅。在这种敏感时刻，冒犯菲尔丁亲王显然是不智之举。莫非他的背后还有别的靠山？众人将目光投向了一言不发的艾普。

“是的，我认为不能把国家交到菲尔丁亲王手中。”艾普开口了，“当年亲王殿下是败给陛下才没有得到继承权的，如今我们更不能让一个被淘汰者来执掌我们的国家，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看到不少人脸上流露出赞同的神色，菲尔丁亲王有些失落。不过这样的结果倒也在他预料之内。他强打起精神，无奈地表态：

“那就选我两个儿子中的一个吧，如今他们可是皇室唯一的血脉了。他们中的哪一个都行，我没意见。”

“亲王殿下。”又是那个恼人的维克多？希尔维斯特，“您的那两个儿子，我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可没少见到他们呢。让他们中的一个当上皇帝，恐怕最先被充满的不是国库或粮仓，而是后宫了。”

有人小声的窃笑起来。被公认的花花公子希尔维斯特这样说，亲王家两个儿子的名声也算是足够恶劣了。菲尔丁亲王的两个儿子确实相当不成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如果是要他们继承皇位，恐怕倒还不如选择他们的父亲。

这时候，希尔维斯特公爵又开口了。

“你们，就只考虑到你们自己。无论是亲王殿下还是亲王殿下的儿子，你们都无所谓的吧。你们考虑的，就只是如何保全自己的利益，还有，如何从新任皇帝那里获取到更多的利益。这个国家变成怎样，难道就真的没有人关心吗？我们的北边和西边还有着强大的邻国在虎视眈眈，我们一刻都没有放松的机会！你们在这里享受奢侈生活的时候，边境线上的士兵正在为我们的国家流血牺牲。没有时间留给你们上演争权夺利的戏码，那样的事情已经足够了。我们需要一个更加强大的有能力抵抗敌国入侵的统治者，就像亚历山大一世陛下那样。很遗憾，那位伟大皇帝的血脉传到这一代，似乎已经彻底腐朽了。”

他的话在议事厅内激起了更为长久的混乱和不安。最终，艾普的表态证实了人们的猜测。

红发将军把手按在桌上，坚决如铁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