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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今天怎麽有空出来逛逛?”迎面走来的女士是止水的母亲,她对鼬和蔼的笑了笑,拉他到一旁路边的石椅上坐著问候。鼬低头凝视只到自己肩膀女士,迈入苍老的女人眼角细纹在微笑时雕琢得更为深刻。
在止水留信自杀後,这位坚强的母亲安静收拾焚化好儿子的尸首,将骨灰洒入七水溪上;并请求火影大人,让她亲自将儿子的名字刻上慰灵碑。
而同时也是止水的母亲,在所有人都怀疑鼬与止水的死有所关连的当下,出面力排众议,澄清鼬的清白。
“止水说过,他是一个不够坚强的忍者,他愿意为村子付出、却不敢回头看那段鲜血淋漓的道路。那孩子总是说,如果有一天要他选,他宁愿成为那段血泊路途的一块青石。”止水的母亲握住鼬的手,微笑地说,笑容里边只有了然、没有半丝怨恨,“作为忍者,偏失忍道的那刻起就不配为村子的忍者。好好看清你的忍道,做你认为对的事,不会有人怪你的,鼬。”
鼬看著女人优雅又坚强的背影,被紧紧握住的手掌上头,还残留陌生却熟悉的温度。鼬知道,那是跟母亲一样的温度。
闭上双眼紧握拳头,他将一缕残温握进手中,握入心中。他知道从今尔後在也不会有相似的温度能温暖他的双手了。
§
佐助从来就不喜欢族人,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灭族以後。他在乎的永远就只有父亲母亲、还有哥哥。
怨恨哥哥,是因为鼬将原本脆弱却平衡的幸福生活残忍打破;但若与族人相比,佐助知晓,就算其他族人全部死光了,也比不上鼬一个人。他的天秤从来就不像鼬的公平正义,持平到近乎精准;他的眼瞳一直以来专注的只有那麽些他冀望保护的人。
近乎冷漠地看著那些不愿对鼬打招呼的族人,他放开最後一丝怜悯心情。
因为他知道,这不经意的漠视对鼬而言,是即将存留一辈子的刻痕。虽然他的哥哥面对每一个族人都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但佐助明显感受到了鼬心中淡淡的遗憾。对无法阻止父亲的遗憾、对未能拯救族人的遗憾、对这生机盎然的家族驻地即将化为死城的遗憾。但有更多,是为作为家族与村子桥梁的自己,无法遏止悲剧的遗憾。
作为弟弟,佐助明白鼬比任何人都深爱这座村子、深爱宇智波这个姓氏。但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情,就是叫深深爱这两者的人,自我选择地毁掉其中一个。
鼬手插在裤腰口袋,回望最後一眼晨雾间安宁的青石道路,他半垂眼帘伫立在原地良久良久,久久不能移开视线。嘈杂麻雀划破天际,惊醒耽溺留念的鼬,他倏地抬起头,望向街角尽头的眼瞳深情而专注。
最终,鼬走回家门,上了楼,在晌午未至前紧紧关住房门,连午饭也忽略在楼下的母亲呼喊声中。
纸门拉上的瞬间,佐助知道梦境即将走到尽头。
他很高兴,至少灭族真相并不是所鼬编造的残酷假象;而作为被蒙在鼓里的当事人,他也终於不用再盲目的怨恨下去。
但这不代表他愿意原谅任何人。
决意反叛的宇智波一族。
驱使鼬成为残酷刽子手的木叶。
还有那个永远自以为是、自大无比的宇智波鼬。
佐助知道,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任何人。无论真实编排得如何冠冕堂皇,人总是得为自己做出的伤害付出代价。
宇智波鼬必须为他的欺瞒与抛弃,付出应有的代价;而他,也会为自己贫乏的信任付出应该付出的偿还。
不过那是离开幻术之後的事情。现在,他必须好好见证这场屠杀,穿越七年的时光,重新面对鼬当年走过的那条惨绝人寰、痛彻心扉的血腥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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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缓慢擦拭太刀,利刃光华闪过眼底、反射冰冷忧伤。门外传来上楼的脚步声,他将长刃藏入书桌底下跪坐在房中塌塌米垫上,视线低垂,手里拿了张信纸随意端看。
母亲拉开房门,眉眼柔美却盈满忧伤,不知什麽时候开始她已经不会打扰儿子的生活,也不会随意进出儿子的房门。她的儿子,在不经意的时光流逝中,已经成长到不用她来事事担忧了。
站在门口,母亲踏出的步伐有点迟疑,但终究将脚步停在了门边。她向房内微微探头,对没有看她一眼的大儿子勉强笑说,“鼬已经很久没和大家吃饭了,晚上记得早点下来吃晚餐喔。”
鼬没有回话,直到房门再次被关紧後,才闭上眼、低声咀嚼这麽个词,“母亲。”
手上信纸轻然飘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