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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球指给小包和清风看:“这就是余媚娘!”三个小脑袋在车帘外头上下叠着,六只小眼睛将余寡妇看了个仔细。
余寡妇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穿得也算是朴素,毕竟是寡妇人家。没有戴红也没有扎绿,就这一身白,也够她穿出些花样。头发盘得很妥帖,没有插珠花,只拿簪子卡住。素白的小袄包裹着丰满的乳房,腰细得可以算盈盈一握,下身是素白的裙褂,臀部翘翘着。最扎眼的是,她穿了双粉鞋。马也是匹白色的马,三寸金莲在裙摆下若隐若现,要多销魂就有多销魂。
这就是余寡妇啊,三个小孩儿一起吐舌头。
黑衣人才不管什么张寡妇李寡妇,见有这么标致的女人,倒也乐开了眼。几个人来抢陈青口的车,几个人围上去对余寡妇动手动脚。
陈青口在心中数:“一,二,三!”三字还未落,余寡妇已经放倒了五六个。
陈青口就势挥舞手里的醉鞭,他喊得比谁都响:“救命啊,打死人啦,余夫人救我!哎呦,妈呀!”也把近身的几个抽得背过气去。
其余人一看也就无心恋战,一打口哨,一起撤退。上树的,遁地的。场面还比较有序。
余寡妇咯咯笑:“陈掌柜,好久不见!”
陈青口忙沉思:“余夫人健忘啊,今年端午节才见过,余夫人风华绝代,万香楼群芳失色。”
陈青口说的是另一段趣闻,今年端午节,镇上的万香楼群芳争魁。搭了个台子,在外面唱戏。本来是青楼女子们的节日,也不知道余寡妇中了什么邪,鬼使神差跑去叫板,偏偏男人们见了余寡妇像小鬼见了阎王。腿脚发软的比比皆是。
惹得风尘里那些姑娘们咬碎了银牙,从骨子里把余寡妇给恨透了。
余寡妇笑得肆无忌惮:“陈掌柜原来也在?那日人太多,瞅不见掌柜的。倒是奴家失礼了。”下得马来飘飘万福。
陈青口那敢受她的礼,跌跌撞撞摔下驴去,还礼。
余寡妇掏出丝质绢帕儿捂住俏嘴:“掌柜的还是那么风趣!”
陈青口苦笑:“哪里哪里!余夫人错爱”
接着问:“余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奴家正要去找陈掌柜!要几坛子花酿。”余夫人说得很随意。
陈青口拍手称妙:“区区也正要去贵府。花酿已经备在车上了,这就是给夫人送去的。”
“掌柜的给奴家送礼,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凤眼流转,目光盯着车帘。
陈青口再次摸了摸他可爱的鼻子:“好说好说,我们准备赶路,问余夫人借点东西。”
余寡妇靠近他,陈青口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奴家吃人的吗?”余寡妇嗤笑。又轻言:“皇榜一出,估摸着陈掌柜在这小山沟里呆不了几日。这地方奴家也烦了,不如你捎着我京里去看热闹。”
“不妥不妥”陈青口脱口而出这四个字,余寡妇泪珠儿一闪,眼见着就要夺眶而出。
“说到底,陈掌柜嫌弃我这个寡妇!”
陈青口也知道自己失态,往回扳:“余夫人貌压四座,夫人愿意上区区的车,自然是惊艳,这是陈青口的福分,只可惜我这趟护送着几位小兄弟上路,着实无力护卫夫人。请夫人原谅在下!”
陈青口这些话说得很诚恳,以至于小球都要被他打动。
小包轻轻地跟小球咬耳朵:“你们掌柜的,还算是君子。”
小球赶紧打破她的梦:“哪里!这余寡妇可不好对付。我们掌柜的做梦都怕她。”
余寡妇见陈青口说这冠冕堂皇的话,一阵冷笑:“说得比唱得好听多了,掌柜的是欺负我寡妇人家。可怜我一个妇道人家也走不出这山沟半步,遇上掌柜的诸般推委。罢了罢了,我这五千两银子可算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不如撕了。”
还真从怀里贴身的地方摸出一张银票,当着陈青口的面就要撕,陈青口的脸都绿了。五千。。。。五千。。。。。五千。。。。
他对着五千两咽了几口口水,只能装作没看见。在这女人面前,多少柳下惠都不顶用,自己还是少招惹得好。
但是听见银票哗哗响,到底还是心疼,心疼就不忍多看一眼。小球从车棚里猫着腰钻出,直劝:“掌柜的,您看余娘娘今天要是撕了这银票,您能心疼一辈子。与其心疼一辈子,不如让她上车,反正送一个也是送,送这么多个,不也多赚点?”
陈青口心里话,这徒弟谁教的,这么本事,这么会算账,以后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