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第3/3 页)

[知道]他其实是[不想就这么离开]的，你[知道]他[正因为刚才的举动而懊恼后悔着]，所以，就算他真的要走，起码……起码也应该是在你让他知道，你、真的很好、一点事也没有、请不要因为这种意外的小事而心生愧疚——之后。

可是——

[心]是一种可以格外粗犷也可以格外细腻的器官，对他人的情绪天生敏锐的你对此有着格外深切的感受。如果你直接对他说，请不要在意刚才的事情，我真的没有事——即使你确实没有事吧？这样的说法实则是一种变相的火上浇油，试想一下，当A正在非常坚持1+1=3的时候——不论他为什么会这么坚持——你却非要说1+1其实不等于3，如果正轻抚过你们的氛围是一曲舒缓流畅的小提琴曲，精神触角的彼此碰触确实可以化为一种别样的交流，然而，如果对方的情绪波动正值激烈呢？

这样做就有些不合适了，你总是更乐于让你自己的心脏、变得去贴合他人的形状。

所以——

……要稍微等等。

那么——

快想想他的[失态]是从哪里开始的……

要从刚才的[失态]作为切入点继续吗……

娜娜他现在……

康纳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他会喜欢正视问题吗？还是回避问题呢？或者是介于两者之间、需要一个奇妙的插入点呢？

最关键的是——

究竟是从哪一个瞬间起、所有的一切突然就变得支离破碎的呢……

……啊，这倒是一个很容易被回想起来的问题。

——你也喜欢超人吗。

……你[也]喜欢[超人]吗。

…

……

………

大概是觉得你沉默的时间太久，或者说是觉得你们的僵持不下——再一次被路人渐渐围观的事实有些不太像话，是半分钟还是一分钟呢？你依旧在无所适从，他却选择了主动开口。

“……你还有事吗？”他问你，嗓子里就像是被梗了什么东西。

……于是，又一次的，你不喜欢的黑咖啡将你糊了一脸。

你：“…………”

你！不喜欢！！苦咖啡！！！

你有所决断了。

“……是的。”你小声地呼吸着，更加用力地捏紧了他的衣角。

你对他大声说——

“康纳，我的确还有事…！”

……天呐，你竟然真的对他说出了你最真实的想法，今天的你真是既任性又胆大，先不说今天的你是否快乐，但是，至少，今天的你绝对是一只全新版本的艾丽娅。

所以，既然你都能这么的勇敢了！那么，你一定也可以——

“…虽然！”

对！就是这样！大声地说出来——

“虽然我不想让你走！……可、可是……如果……如果你非要走……”

……呜！你的小心脏又转瞬萎缩地躲了起来，为什么你的胆大只有短暂的零点一秒钟呢？这样变得比蚊子还要小的声音康纳根本就听不见啊…！

你的喉间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呜咽，你超级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试图用疼痛来让你的声音变得更大一点：“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真的非要走，请……请至少在我回答完你的问题之后再走！！……好、好吗………please？”

你站在他的身后，你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你轻轻地贴在他的[心]上，悄咪咪地对他伸出了触角。

……啊，不出所料，让人窒息的沉默又来了。

等待，等待，等待，你早已习惯了等待。

终于，可能是觉得你实在是太可怜了——他是不是觉得你要哭了？——他依旧背对着你、用着一种过于缓慢的语速反问你：“……问题？”

……上帝啊。

你真的、你真的从来都不知道，“question”这个单词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