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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赵扬顿了顿,喝了口茶,继续讲了起来:“至于中国钢铁产业,我虽很久没接触了,不太了解,可是我知道,现在国外认为其产能过剩率接近40%。以前是靠大量政府工程和超低利率信贷维持这些企业的扩张,而‘四万亿’的推出一方面是加剧通货膨胀,另一方面是把以后的工程都提前到这两年来做,所以我认为钢铁价格现在接近底部,低价抛售库存同时,可以加紧检修,而且内陆地区的基础建设补课也肯定会成为这轮投资计划的重点。毕竟有那么多农民工返乡,也会把沿海大城市的一些东西带回去,包括高楼大厦,适当开辟那些地方的市场也是可以的。但是贸然再上产能就有些危险了,做好差异性品种、高技术钢铁构件倒也不失为一条出路,三年以后钢铁行业爆出巨额亏损是非常可能的事。”
赵凯风看到,老赵讲起这些话时更像是找到了机会在独白,全然没顾及刘任午眼里的迷茫和不时左顾右盼的姿态。
即便如此,刘任午还是非常高兴地回应道:“您说的这些,非常受用,我记住了。回头是应该组织业务员向西部、北部地区调查市场、发展业务了。”
此时,窗外日头已经偏西。虽然对方再三表示“吃了工作餐再走”,可赵扬却一个劲地不停推脱,以致搞得赵凯风也有些不悦了:摆在眼前的大吃大喝都不要,岂不怪哉?不过,补偿不是没有,刘任午那张印着“镰刀锤子”的副部级名片还是一人一张。如果卖给证券公司,这条信息1000块钱都是便宜的。
“为什么不留下吃饭?”坐在“钢八路”上,赵凯风不禁小声地问起来。
赵总同样小声地答道:“呵呵,你想想,从钢城回主城区的公交车最迟是晚上8点,如果吃饭把时间错过了,我们不就得走路回去了吗?今天带你来,就当是见见世面了。”赵扬拍了拍赵凯风的大腿。一路无语。
所幸的是,赵总掌勺的晚餐比上次要丰盛得多。席间,赵扬谈得最多的,却是“Brian,你真是棵金融好苗,如果不回去就太可惜了”。
赵凯风听了,并没有立刻答话。
赵扬见了,自斟了一杯,摇了摇头说:“我也知道你很诧异我为什么做了厨师还重返期货市场,主要还是经历了那样的人生以后,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数据、那些事件。思维不是机器,不能想关就关。在海元证券时,我看到大势都是跌,没号召大家买股,搞得上峰很不满意,上任一个月被裁。如果是美股,我早就开始让大家锁仓或者顺势跟空了,赚起来还不是哗哗的?手续费收入同样少不了。在这点上,期货就比股市灵活。”
期货可以做空,赵凯风在大学时就知道,可听赵扬这样一说,也提起了兴趣,赶忙给老师添了杯洛神芒果:“你也说得没错,我就是上了工地,脑袋里想的也是怎么把以前熊市时客户亏的钱给扳回来。如果做期货是涨跌都能赚,我倒想试试。”
“好,明天你就结清那边工资,到我们公司上班吧,底薪也许比较低,初来是1700,但是单笔手续费提成我们对半分,你看怎么样?咱们好好再搏一次!”赵扬举起了杯子。
赵凯风嘴上说“考虑一下”,但心里却也打定了主意:大学生,好歹也是靠知识吃饭,至少期货的知识含量比开水泥搅拌机高!
与赵扬同时举杯的,除了赵凯风,还有另一个人,不过他正在地球的另一端。那里是纽约希尔顿酒店顶层的露天早餐会。
“15年前,我刚刚来到华尔街,很多人都纳闷地表示,一个研究东方象形文字的前情报员能做什么?12年前,国际铜期货被日本人大量买入时,一个小小的交易员助理为什么敢在次要账户布局空单?10年前,东南亚奇迹如日中天,我为什么能够撰文指出这是一个金字塔销售游戏?而在8年前,我为什么把疯涨的美元指数压在121点?现在,我经历了一年的爆仓边缘的挣扎,在CDS整体坍塌中迎来了收获的季节……”
由斯坦因?莫利资产管理部举办的酒会上,泰瑞?耶戈尔略带日耳曼口音的发言格外响亮。不过,如果算上今年以来旗下三只对冲基金平均三位数的收益率,可以讲,他的表述并不轻狂。
“请问这位先生,您的下一个狙击目标是什么?可以略示一二吗?”一把苍老的声音从角落里响了起来。
“这是个好问题。正如诸位企业界精英看到的,从2001年开始,大宗商品步入了前所未有的超级周期,玉米价格涨了3倍、铝价涨了4倍,铜价涨了5倍,石油价格更是涨了12倍。是什么原因呢?”
“